百曉生看了一眼天色詢問道。
“附近可曾有道觀?”
少年郎抬頭道。
“臣記得前方二十餘裡處有一道觀,不過當年看去便已經是廖無香火,如今恐怕早已經破落,若是殿下下榻恐怕乾淨的床榻都沒有一張。”
百曉生沉吟道。
“就去道觀吧,本殿正好體驗下道教的氛圍。”
少年郎擺了擺手繼續俯身撰寫著後麵的章節,頗有廢寢忘食的意味在裡邊。
夕陽落到少年郎的側麵,可見細微的絨毛,為餘下五官的輪廓鍍上一層微光,一雙清亮的眸子正望著木板上的書籍,口中輕咬著筆頭,湊近一些看俊郎的臉蛋上還有烏漆墨黑的墨漬。
“好俊郎的小道士!”
幾個模樣俏麗的姑娘正坐著馬車往小鎮的方向趕去,剛剛掀開車簾便剛好迎麵看見這一幕,下意識的捂嘴驚呼道。
“哪有,這明明是書生!”
很快又傳來一個小姑娘的嬌嗔怒聲。
“哪有道士身邊還跟著一個和尚的,所以肯定是書生!”
小姑娘望著那乾枯的寂上老僧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可後者卻回以一個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小姑娘也是訕訕地笑了笑,回過神來覺得那模樣乾枯的老僧也沒有那麼恐怖嚇人。
“道士!”
“書生!”
車廂中兩個小姑娘竟是爭論起來。
“好了!”
“不要鬨了,依大姐的眼光來看那明明是個俊郎的小道士才對!”
“你看那藍底青衫的道袍。”
“再者來說書生大多都是一股子迂腐氣,呆板得很!”
“當初老爹就是這般說的,哪有我們江湖兒女來的大氣!”
“哪有這小道士身上出塵的氣質?”
十五六歲的姑娘用雙手托著下巴頓窗口,怔怔的看著那個俊郎的少年,話音剛剛落下,那身穿寬鬆道袍的少年郎似乎心有所感抬起頭來,不知不覺間臉頰染上了一絲紅霞,不知是天邊而來,還是少女的羞澀。
“道士?”
“氣質?”
少年郎望著自己的行頭,又看了一眼車廂中安安靜靜躺著的驚蟄劍和春分刀,了然一笑,可隱隱又覺得有些不對。
“姑娘,可有銅鏡?”
少年郎起身開口道。
“啊……”
“哦……”
“有的!”
車廂裡十五六歲的姑娘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看見少年郎點頭之後,慌忙合攏車簾,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響傳出,隱隱又金鐵之聲,想來那姑娘也是習武世家。
幾個呼吸後,那姑娘低著頭將手伸出車外,白皙的手中握著一麵鎏金的銅鏡,少年郎斜著身子接過銅鏡望著那姑娘竟緊咬著下唇,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
“謝過姑娘!”
少年郎接過銅鏡很是灑脫的道了聲謝。
可還沒來得及照鏡子,車廂中便傳來一陣銅鈴般清脆的笑聲,那年紀不過**歲穿著大紅襖子的小姑娘笑得前仰後合。
少年郎舉起銅鏡一看,整個人愣住了,滿臉全是烏漆墨黑的墨汁,可這並不是讓少年郎怔神的地方,而是眉宇間那一絲絲冷冽,那種生人勿近的氣質,似乎已經消散許多。
氣質如同磁場一般,
看似虛無縹緲,卻又真真切切的存在著,有巨富之家子弟遠遠瞅著便是不差錢的主,有王公貴族子第言談舉止中都透著一股不俗的氣質。
更有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當權者,更是如此,盛怒之下滿朝文武百官戰戰兢兢,除了那人的地位和權勢之外,還有一股看不清摸不著卻又時刻影響著人感官的氣存在著。
而少年郎的氣質,
那是江湖捉對廝殺,戰場無邊殺伐餘下的痕跡,可眼下似乎淡了許多,在一身道袍的陪襯下那眉宇一縷縷的冷冽已經微不可見。
並非消失於須臾之間,而是從某種意義上言這是心境的變化,這幾日自己在撰寫道德經的同時,似乎藏在心底的那股子暴戾的情緒也被壓下,整個人心思純淨,念頭也通達起來。
“難不成是這《道德經》?”
“聖人所著,果然奧妙無窮。”
“能夠流傳數千年的經典,果然無論放到那方世界都不能掩蓋它原本的光芒!”
少年郎放下銅鏡目光落到那自己寫下的黑字上低聲念叨著什麼,對這趟武當山之行也更加有把握起來,畢竟寂上老僧所言的通天大道其中凶險異常,最大的便是對心境的考驗。
原本《道德經》隻是當做謝禮,如今還幫了自己一個天大的忙讓自己的心境平穩許多,實在是緣分所至,少年郎如今心情大好,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下意識便要將手中的銅鏡還給那位姑娘。
“小道長,毛巾!”
剛剛準備縮手,掌心便觸碰到了一個溫潤的物件,抬頭一看那姑娘正握著一條冒著熱死的雪白毛巾,原來女眷的車廂中常備有暖壺,趁著自己照鏡子的功夫那姑娘已經熱好了毛巾,無由的讓少年郎心頭一暖。
“謝過姑娘,小道徐閒,”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若是有緣,江湖再見!”
少年郎擦淨臉上的墨漬拱手後咧嘴一笑,看向手中已經黑漆漆的毛巾覺得有些不妥,本就心情大好,便隨手解下腰間的玉佩,贈給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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