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您……”
姬酒兒聽著最親近的人說出如此直白的言語,臉頰浮上一抹紅暈。
“九兒的心思,娘親又如何不懂?”
燕後極為自然的為姬酒兒整理起頭發來。
“臣妾,方才也是聽得隻言片語。”
“陛下,也不必多慮,九兒,更是不必憂心,說起來,他這趟入肅慎族,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要知道……”
燕後眺望著北方喃喃出聲。
燕皇姬存希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薑湯明身上,
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如今天色已晚,陛下也該歇息了。”
“老臣便告退了!”
一旁的薑湯明聞聲高呼一聲後,
極為知趣的告退下去。
……
“椒房……”
燕皇姬存希看著燕後過分深邃高挺的五官欲言又止。
“陛下且聽臣妾說完。”
燕後並不在意,
手掌搭在燕皇的掌中輕撫著。
“肅慎部族和山越野人一般,千年以來一直是我大燕外患,可終歸而言隻是民不過百萬的外域民族,其中部落分散,各自為政,雖然悍勇,可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可自從數年前一個部落首領開始了吞並之路,漸漸的各自為政的局麵,變成了一個整體,甚至於以國自稱,妄圖複以千百年前的局麵……”
燕後不疾不徐緩緩道來,
旁邊的姬酒兒聽著聽著神色越發的莫名,其中一些辛秘便是自己在軍中也從未聽聞,可一直深入居後宮的母上大人又是如何得知?
一旁的燕皇卻是早有所料的模樣,沒有絲毫的詫異,可看清姬酒兒的神情後,眼底的光芒還是微不可查的暗淡一些。
“小暑前後那部落首領掃平了最後一個部族,算起來那人若真是想要複辟先祖榮光,定然會去不鹹山祭祖拜天,以登王位。”
“順其名,正其身!”
燕後遙遙指著北方一座大山開口道。
姬存希聞聲也是默默點頭,畢竟依照那人的性子,甚至都往燕國遞過國書,如此注重名節的蠻夷少見至極,可細細想來效仿中原皇帝登基祭祖祭天這事還真是非做不可。
若不是自己派兵北上,有個風吹草動容易引起蠻夷察舉,早就出兵不周山了,早知道一盤散沙的蠻夷不恐怖,可若是化為整體,那便是天大的威脅了。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鹹,有肅慎之國。”
“不鹹山,並非在肅慎腹地,而是蠻夷邊界之地,而祭祖之時,為不起爭端,隨行的兵卒最多不過萬人。”
“那時遞出一劍,未必沒有落下的可能。”
“便是失敗,”
“想來區區萬人也留不住一品劍仙。”
燕後望著少年郎消失的方向輕聲道。
姬酒兒眼眸中的疑惑確是越來越深,有些環節實在想不通,為何自家父皇都不知道的事情……
“陛下,若是信得過臣妾。”
“可以暗自整兵備戰了,想來肅慎族的王身死之後,我大燕還要迎接一場大戰,想來此戰可定我大燕北邊百年安穩!”
“嗯!”
燕皇點了點頭,對於身旁自家女兒的疑惑並未開口解釋,有些事情時候到了她自然會知道,自己又何必捅破那層窗戶紙。
“趁著還沒有出城,本宮親自去見見那人。”
那身穿長裙的女子說完,
為姬酒兒挽上發簪後邁步走出大殿。
……
薊城,
城門處,
“肅慎善戰,山林之間,如履平地……”
“臂長者能,弓開四石,箭簇粹毒……”
城樓上,
有溫婉的女聲響起,
“此去不周山,雖不是肅慎腹地,沒有數十萬之敵,可想來也不是易與之事,不論如何還望乾使珍重。”
身穿長裙的女子站在城樓邊上不疾不徐娓娓道來,遠處有清風徐來,拂麵發絲揚起,長裙輕蕩,清瘦的身子帶著說不出的氣度。
“謝過,皇後!”
“外臣,省的!”
少年郎望著眼前的身穿長裙的女子,望著那不似燕人的深邃五官微微有些詫異,又回想起姬酒兒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外臣,來燕地之前曾聽聞有邊境一部族名為居胥,此族,不似蠻夷,男耕女織,慕尚中原,女子更是生得極美,五官深邃似繁星……”
“二十年餘前,也不知為何,從未有消息傳出,仿佛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一般,行商路過之時發現竟隻餘下一地焦土……”
少年郎低聲念叨著,
長裙女子麵色微微有些詫異。
“也是二十餘年前,時任太子的燕皇陛下納太子妃,秉承燕地的傳統,太子妃不是高門大族,而選自民間而來的女子,曆代,皆可查證,唯獨……。”
“對外隻言語隻是窮鄉僻壤之,被蠻夷屠戮……”
少年郎望著那長裙女子的神情心中已經了然,話語也是戛然而止,沒有直接點破。
“乾使,果然聰慧過人……”
燕後聞聲至此沒有否認而是點頭應下。
“酒兒知道嗎?”
少年郎輕聲問道。
“不知。”
“不知也好……”
少年郎突兀苦笑出聲。
“燕後,珍重!”
“外臣,走了。”
少年郎沒有多言,
孤身一人策馬往不周山而去。
……
突兀回身望去,
那長裙女子正欲轉身離去
少年郎望著背影思緒萬千,
如果說燕地男兒多慷慨悲歌,
那麼燕地女子便是遺世獨立,
不是容貌,
而是氣度,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既是詩詞中的意思,
也是字麵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