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禦史也是說得口乾舌燥,
那文臣最前列身穿紫袍的昭和與楚皇四目相對,後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昭和苦笑一聲終於還是走出了隊列。
……
“陛下,老臣附議!”
昭和走到殿中高呼一聲,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隨著昭和的表態朝堂眾臣也不在猶豫,一時間大殿之上跪滿了人,楚皇低頭望去全是烏泱泱的腦袋。
“罷了,罷了。”
“齊國雖禮樂崩壞,可奈何為盟。”
“朕實在不願負那盟友。”
楚皇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
“陛下!”
就在楚皇做表麵文章之時,
一老臣咬了咬牙大喝出聲。
“齊國不通禮儀,也無教化。”
“如那豎子一般不足以與我大楚為謀。”
“老臣死諫!”
“斷交於齊!”
”說完,”
“咚!”
那老臣的額頭竟是重重地磕在了深紅色的地毯上,雖是不硬,可沉悶的聲響確是在大殿之上傳出很遠。
“陛下,臣等死諫!”
“陛下,臣等死諫!”
一眾沒臉沒皮的老臣瞅準了機會自然也是不願放過,一時間十餘位臣子竟是一同跪倒在地,哀嚎不止。
“這……”
“哎……”
“奈何眾位愛卿如此。”
“朕也不能一意孤行。”
“實非朕所願也……”
“來人!”
“擬旨!”
楚皇長歎了一口氣。
張儀隻是默默地看著這出朝堂大戲,說起來論演技這幫人比那些戲班子出身的角還要來的精湛,不過此刻自己看來有些可笑罷了。
畢竟為君者講究個名正言順,
明明是我不仗義在前,可這臟水必須的潑出去,潑得對方禽獸不如一般,臨了,還得賣弄,賣弄,自己的大度,最後在一群老鞋幫子的
“願我楚,齊,魏,為盟於天下,”
“而今齊國禮樂崩滅……”
“遂解除同盟之宜……”
“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楚皇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後,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跪倒在地的大臣齊整叩拜出聲。
“成了?”
“竟真的成了?”
大殿外那高大門客聽著那道聖旨難以置信的喃喃道,原本以為是天方夜譚之事,僅僅在兩日之間便見了分曉。
大殿之外,
“先生,孟常替我大魏一禮!”
那身材高大的門客長劍頓地,
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對著張儀磕頭不止。
“無需多禮。”
張儀扶起跪倒在地的孟常輕念出聲。
“先生如今大事已成!”
“回國之後定能青雲直上,便是……”
那高大門客說話時語調中都帶著不了遏製的輕顫,出魏都後這兩個月下來自己對於眼前這個似乎天塌下來都能雲淡風輕破去的文士已經敬佩到了極點。
“不著急。”
“還得去一趟韓國。”
張儀眺望著趙地的方向在心中輕念道,算算日子,想來如今殿下已經到了趙地,如今僅僅餘下一個韓國,且待臣為您說來。
……
趙國,
中牟城外,
繡有黑色蟒紋的徐字大纛在四方官方上徐徐露出,燕趙皆是居於北境,狄戎蠻夷雜居之地,素來民風彪悍,更早一些的時候,為了抵禦蠻夷,趙國的都城是在更北端晉陽城。
隱隱有天子守國門的意思。
可奈何後代總想著靠近南邊的地方,一則是便於窺視於中原腹地,二則,也是苦寒的日子過夠了,誰又不願意過幾天好日子?
講到底南邊總比北邊好過得多。
所謂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可到了後邊僅僅餘下一個燕地,
自遷都於中牟後便是如此,
畢竟長時間安逸的生活難免會讓那些皇族,勳貴,享樂之人懈怠下來,便是骨子裡那股子血性也會淡下許多。
如今的中牟也算得上,
城外阡陌田間,
城內商賈不絕,
趙國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
在當今天下是僅次乾,楚,魏,第二等的強國,若是單單隻論軍事實力甚至於還要淩駕於楚國之上,畢竟長年與蠻夷交界,兵卒再不濟也比多年不動武的中原兵卒強上許多。
......
正值酉時,
夕陽西下,
中牟高大的城郭下,
一清瘦老者正騎著一頭驢子悠悠的往城外走出,定睛看去淺色布衣已經漿洗得發白,腳下的步履更是有線條露出,可周遭那股出塵之氣卻是讓人過目難忘。
“吱呀,吱呀...”
十裡之外一輛馬車正徐徐而來,周遭還有數百名紅衣黑甲的兵卒護衛在左右,那撲麵而來的悍勇之氣讓素來彪悍的趙民也是為之側目。
“看樣子他還是比我們快上一步。”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沒有理會阡陌田間的趙民,而是起身感受著那天地間微弱的浩然之氣輕念一聲道。
“這籃子已經漏水三,兩個月有餘了。”
“想來裡邊的水也都該空了。”
少年郎眺望著那中牟城的方向喃喃道。
“殿下說的可是那孟夫子?”
一旁的百曉生思緒流轉片刻後問道。
“自然。”
“短短三兩個月的時日便跑遍了天下,也是難為他老人家了,不過如今所謂的大勢已經徹底扭轉了,又豈是他一人可以改變的?”
少年郎的言語中並沒有嘲諷,反而帶著幾分唏噓之色,深處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惋惜,畢竟在永安城那一劍始終沒有落下,他心底還是裝著蒼生百姓的,如名字一般修行百二十年得一身正氣,本可以帶著一身榮光隱退。
“隻是可惜,臨了夙願未成,心願未了。”
“還得身死於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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