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礫和枯枝掀起嗆人的沙塵,即便隔著百米,年輕人也能清楚地看見對方幾乎要咧到後腦勺的血盆大口——他聽說過這家夥的威力,那細密排布的利齒讓它咬碎五角大樓就跟吃聖誕薑餅屋一樣輕而易舉。
怪物移動的速度很快,和它龐大的體型完全不成比例,年輕人迅速抬起手/槍,對準它僅剩的左眼,狠狠扣動了扳機——
沒有子彈了。
年輕人瞳孔緊縮!
頃刻間,怪物已經離他不足十米,高高地揚起一排尖銳的足肢,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插成滿是窟窿的海綿蛋糕——
「……刀刃。」
嗓音啞地仿佛被揉了一把沙,年輕人口腔滿是腥味,都不確定自己含糊不清的話語是否能使異能正常發出。
怪物忽然停止了腳步,高舉的足肢停留在半空中,讓人以為它被石化了。
驟然,一片細蒙蒙的血霧沿著怪物的大口噴湧而出,怪物整個上半身瞬間七零八落,落下一片片被分割整齊的腥臭的肉塊。
年輕人猛地鬆了一口氣,忍著疼痛,飛身躲開濺起的血花。
他不能留在這個地方,怪物的同伴很快就會嗅著味道趕過來。
越靠近森林邊緣,枯枝漸漸稀疏起來,到最後可以清晰地看見一輪血月高懸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充斥著不詳的氣息。
接下來的景象更加讓人窒息——
森林之外,荒野之間,突兀地聳立著一座陡峭的懸崖,遠看去,一大片詭異的粉色瀑布從崖口奔湧而出,垂落至山腳,在血紅的月光下掩映出哥特式的恐怖美學。
年輕人很快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東西……怪物的老巢。
那根本不是什麼瀑布,那是密密麻麻的粉色卵狀物顆粒攀附在漆黑的崖壁之上——那些蟲卵緩慢地呼吸著蠕動著,裡麵隱藏著的東西仿佛隨時都會透過那層脆弱的透明外殼噴湧而出——
他咽下嗓子眼裡的血味,用繃帶纏緊了遍布燒傷和刀口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氣,用儘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使出了異能。
崖壁上的蟲卵應聲爆裂開來,絢爛得宛若四月落櫻,散發出刺鼻的甜香,腐蝕性的氣味頓時充盈年輕人的鼻腔,燒灼感使脆弱的人體機能瞬間失效。
年輕人仰倒在地,他的生命力正在流逝,肺部極速萎縮直到一絲氧氣也無法吸納,隻有一雙漆黑的眼眸映著漫天的粉霧,漸漸地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