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心有不甘,他好歹曾經也是讓少女們瘋狂落淚的類型,第一次向男人告白竟然還被揍了一頓——雖然是無意識的異能暴走,但還是很過分。
居酒屋一天的營業已經結束了,太宰治躺在二樓的員工宿舍內,望著天花板,數上麵木製花紋的圈。
——不能就這樣草草了事?。
男人忽地從床上起身,重新在臉上貼好紗布,其實隻是一個很小的刮傷,現在已經完全結痂,按照他的體質,過兩天連印子都看不到。
可是太宰治還是對著鏡子認認真真地貼上一塊新的紗布,上樓。
——他橫濱萬人迷男子告白の初體驗,絕不能以失敗告終!
……
咚咚咚。
門忽然被敲響,青槐心臟一跳,指尖粗糙的紙頁被撕出一個小口。
他匆忙把東西塞進床墊,清了清嗓子,“誰呀?”
“我。”太宰治頓了頓,“老板,我想用浴室洗澡。”
居酒屋裡隻有青槐的房間有獨立浴室,就在進門處,但是一般情況下太宰治都是在結束營業後借用,那時青槐還在樓下準備第二天的菜單,像今天這麼晚來用浴室還是第一次。
“……噢,你?進來吧。”青槐披上外套,給太宰治開了門。
高挑的黑影靠在門框上,對方穿著棉布睡衣,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白色的紗布顯得男人臉色更加蒼白。
“抱歉。”青槐有些尷尬,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因為異能暴走傷到對方了,“還痛嗎?”
“痛——不痛,一點都不痛。”太宰治忽然想起禪院真希說的,最討厭耍賴撒嬌軟骨頭的男人,瞬間改口,“這點小傷,根本不痛的。”
“啊,這樣。”青槐點頭,“那你去用浴室吧,小心傷口彆沾到水了。”
“嗯。”男人悶悶地應了一聲,走進浴室。
青槐鬆了一口氣,直到浴室裡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才回過神來。
——一定是在開玩笑,正常人告白哪裡會說一起去殉情這樣的鬼話,這跟第一次相親的死直男問姑娘願不願意進入自己祖墳一樣可怕……太宰治這家夥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下一秒嘴裡又會吐出什麼垃圾。
畢竟這樣的例子青槐也見過不少,那位中原先生不是也被太宰治折磨出狂躁症晚期的傾向了嗎……
況且——
青槐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頰,據說太宰治本來就是個鋼鐵直男,談過的女朋友雙手都數不清,為他哭過的姑娘都能編出一個女子營隊(中原中也透露的),怎麼可能對男人表白?
他癱倒在床上,心想自己一定是被那本畫風詭異的色情雜誌洗腦了,才會有對方認真向?自己告白的錯覺!
——明天早上,他絕對要把那種雜誌藏進廢紙垃圾裡一起扔掉!
水聲停了,青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坐在床邊發呆了十分鐘,為了表現出淡定,他拿起手機點開tutu頁麵,裝作?在刷新聞。
浴室門推開,水蒸氣裹挾濃鬱的檸檬皂香擠滿整個臥室,青槐心煩意亂,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敏銳的嗅覺。
拖鞋趿拉著水聲,男人在青槐麵前站定,“老板,幫我上藥。”
他臉上的紗布被扯了下來,傷口泡濕了水,有些泛紅。
“我不是提醒你?注意不要沾水嗎?”青槐從床頭拿出醫藥箱,翻出消炎藥,“低頭。”
“……忘了。”太宰治含糊地嘀咕了一聲,順從地低下頭。
青年顧著在乾燥的新紗布上噴藥,沒注意到那雙鳶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青槐坐在床沿,太宰治俯身,雙手撐在兩側,眼看就要越來越近——
“——這是什麼東西?”
單人床發出吱呀的哀嚎,男人從床墊和床板之間抽出一本卷成筒狀的書。
青槐臉色一白,伸手就要去奪,太宰治好奇心一上來,直接單手禁錮住青年,另一隻手把卷曲的書頁甩開——
“日本經典料理大賞——?”低沉的聲音仿佛在宣判青槐的罪行,青年轉頭把臉埋在了枕頭裡。
——完蛋,絕對是會被嘲笑的!
他已經能預想到自己後半輩子抬不起頭的場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