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燙的氣息在他耳邊轉了一圈, 讓青槐想起熱帶雨林濃鬱深沉的葉片,又想起深海鯨魚在海藻中穿梭。
潮濕。
一種難喻的親密爬上了皮膚,青年被禁錮在門和男人之間, 貼著對方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太宰治要想展示他的魅力其實很容易, 不過他平時吝嗇外露的一麵,卻以如此具有攻擊性的方式被用來對付了青槐。
生物學稱之為,求偶的本能。
青槐稱之為, 這他媽誰能頂得住?
太宰治意識到青槐在走神, 捏了捏他的臉頰, 鳶眸如同白紙上洇了一灘墨,比平時更濃更亮。
“我……”他喉結一動, 手指已經放在了青槐的大衣扣子上, 雙唇貼近。
“等等!”青槐忽然想起了什麼, 紅暈直衝天靈蓋。
他慌張地撥開身後的鎖,轉身向外遞了一張什麼東西, “抱歉,忘記把房卡給你——”
五條悟看著門後那雙冷硬的鳶色眼眸在他臉上狠狠地刮了一道,青年話未說完,就消失在門口。
哢嚓。
房門再次關上。
“嘁,小鬼。”五條悟晃了晃手中的房卡,轉身,對麵就是自己的房間。
房卡剛劃開門鎖, 他忽然頓了一下,湛藍的瞳眸疑惑地望向隔壁——
好大一股詛咒的氣息。
在這種地方也有詛咒嗎?
“我幫你穿?”
淩亂的床鋪上放著一套精致的黑金色騎士長製服, 青槐坐在被子裡, 隱約能看見布料縫隙中白玉般的肌肉。
“不……不用, 我可以。”青槐隻是手有些抖, 襯衣的扣子太緊,很難扣進去。
他臉上還滾燙著,太宰治不用看就知道那片紅暈從臉頰到鎖骨向下延伸到了什麼地方。
男人覺得有些熱,把視線從青年身上挪開,去開了窗。
青槐趁機飛速扣上了襯衣扣子,遮住一些曖昧過頭的痕跡。
現在是早上八點,餐車已經送到了,現做的培根三明治和熱牛奶蓋在玻璃罩中,浮出一片水蒸氣。
太宰治難得矜持一次,直到青槐把衣服穿好,才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
又在看見青槐後,再一次不知所措起來。
聯盟的騎士長製服似乎是仿造中世紀的裝扮,金色的荊棘藤蔓纏繞在黑色的製服上,在胸口綻開一朵線條銳利的重瓣薔薇。
青槐細窄精瘦的腰身被勾勒得剛好合適,雙腿筆直修長,緊密地裹在小腿靴中。
他糾結地看著手中的鬥篷,“好誇張。”
“很漂亮。”太宰治替青年披上鬥篷,扣在肩部的金薔薇上。
“……”
“……”
話音剛落,兩個人似乎意識到什麼,太宰治忽然笑起來。
“……吃飯吧。”青槐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耳垂,想起昨晚太宰治也說過同樣的話。
不過那種時候他可就混蛋多了。
雖然因為業務不熟練,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這家夥胡鬨的事情也沒少乾。
青槐咬下一口三明治,被裡麵的溏心煎蛋燙了一下。
“嘶。”
“我看。”
青槐咽下麵包片,張開嘴。
舌尖被燙紅了一片,太宰治咳了一聲,“給你買冰淇淋。”
“我又不是小孩。”其實那一瞬痛過後就變得麻麻的,一會兒就沒感覺了。
九點半會議正式開始,兩人快速吃完早餐,出門與五條悟會合。
白毛教師今天依舊騷氣,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件海浪紋襯衫,墨鏡彆在胸前,比青槐的騎士裝還要誇張。
“唷。”五條悟吹了一聲口哨。
青槐握住太宰治的手,溫柔地蹭了蹭,從源頭上解決了吵架的問題。
“我們先去會場吧。”
從酒店到聯盟總部大樓步行隻需要十分鐘,青槐按著昨天係統指引的方向原路返回。
“等一下。”走到中途,太宰治抓住青槐,“那裡有冰淇淋店,你想要吃什麼味道?”
青槐笑了,想起早餐被燙的事情,“哪有這時候吃冰淇淋的?”
“你看,那個人。”太宰治挑眉,示意青槐去看。
冰淇淋店櫥窗前,白色卷發的男人正抱著一個四人份的巧克力巴菲吃得起勁。
“哇看起來很美味。”五條悟也插進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廣告牌上的奶油冰淇淋蛋糕,“反正現在才八點半,去吃吧!”
青槐無奈,被兩人挾持進去。
“你要什麼口味?”太宰治問。
“香草。”
“那我要——”男人餘光瞥過冰櫃中的樣品,其中有一盒紅彤彤的吸引了他,“這是什麼?”
“先生您好,這是我們新出的口味哦,櫻桃果肉冰淇淋,裡麵能吃到真實的糖漬櫻桃呢。”店員熱情推薦,“櫻桃來自次元獵場的新品種,彆處都買不到!”
“那我要這個。”太宰治神色微妙。
五條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點了二十種巨型混合口味。
青槐:“我們九點半開會。”
五條悟:“嗯,我知道。”
青槐:“你能吃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