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秋出來了,關厭也準備簡單快速的洗漱一下。
但她才剛從床沿邊站起來,就發覺褲子後麵粘了什麼東西。
回頭一看,發現塗著一層綠漆的床沿處有一片不怎麼明顯的黏膩物。
再看唐秋床前,也有。之前那個東西果然到她們床邊來過。
關厭沒多看,抓緊時間去洗漱,幾分鐘搞定後立刻回到床上。
隨後一切平安,兩人在熄燈後都安安靜靜地開始睡覺。
隻是走廊裡幽冷的哭聲始終沒有停止,聽起來令人抓心撓肝的。
慢慢的在那聲音摧殘下,關厭終於漸漸睡了過去。
又是一場奇怪的夢。
一具盤腿而坐的黑色乾屍鼓脹著邪惡的雙眼,忽然張開嘴巴,衝著她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
“叮鈴鈴——”
一道急促且異常響亮的鈴聲,叫醒了沉睡中的每個人。
關厭猛地坐起,發現宿舍裡已經亮了燈。
她皺著眉緩了幾秒——夢裡的那具乾屍……不是第一場任務裡差點被祭拜的那個嗎?
先是夢到那場任務裡的時危,現在又夢到詭異的乾屍,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她沒有深思,想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
外麵已經有了一些亮光,到起床時間了。走廊上的哭聲似乎早就消失了,不知道馬曉怎麼樣?
她不敢隨便出去,便起床去洗漱,等到聽見走廊裡傳來其他學生說話聲,才打開了門。
——原來馬曉一直就在302宿舍門外的牆邊。
她的身體從脖子下方一直到雙腳都被黏糊糊的液體徹底包裹起來,在離地麵五十厘米左右的高度,硬生生貼在了牆上。
同時她的嘴也被一團黏液捂住,所以之前一直發出哭聲,卻沒辦法喊一句救命。
此刻她正睜著紅腫的雙眼,滿臉淚痕地望著每一個經過的人。
當她察覺到旁邊的房門被打開時,立刻轉過頭來,目光與關厭的視線對上。
關厭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哀求和希望,心中才敢確定馬曉並沒有死。
她正想上去幫忙把人弄下來,但還沒靠近,包裹在對方身上的所有黏液就像有生命一般迅速收縮蠕動,短短幾秒便衝上了天花板,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曉也因此“砰”的一聲跌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關厭連忙過去將她攙起,開口問:“還好嗎?”
馬曉卻隻瞥她一眼,抿著唇用力掙開了她的手,又因為這一掙紮,整個人站立不穩地順著牆麵坐到了地上。
關厭眉梢一挑,心裡頓時明白——對方這是在怪她一整晚都沒有出來救人。
她也沒有熱臉去貼冷屁股的癖好,聳聳肩返回宿舍,拿上飯盒和兩張規則便走了。
下樓時看見了樓下正靠在牆邊等她的戚望淵。
他雖然變成了個小孩子,但那種冷冽危險的氣質卻沒有減弱,往那兒一靠就像個隨時會殺人的凶徒。
不過仔細一看那張肉嘟嘟的臉……就變得凶萌凶萌的了。
關厭不由心情大好,像個真正的小孩兒似的蹦跳著下了樓,朝他肩上一拍:“鐵牛同學,你在等我嗎?”
鐵牛同學並不想跟她開玩笑,直接說道:“胡誌出事了。”
關厭神色一正:“怎麼回事?我們樓上也有人出了事。”
戚望淵雙目眯了一下,似乎有點疑惑不解:“昨晚一切正常,但剛才我們醒來後發現他少了一隻耳朵。”
“……一隻耳朵?”
關厭有點懵:“少了一隻耳朵都沒感覺的嗎?”
他道:“傷口已經結痂了,他說一點都感覺到疼。而且床上也沒有血跡。”
“他人呢?”
“下去吃飯了。”
關厭驚了:“這心態也是有點強啊。”
說話間唐夏走了過來,拿著空飯盒在旁邊等待他的妹妹唐秋。
關厭和戚望淵便先走了,路上她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二樓男寢其實也遇上了假的生活老師,隻是熄燈時三人都沒出聲,便沒有人出事。
食堂外不遠處的花台邊,胡誌端著一盒子稀飯、旁邊飯盒蓋子裡還放了兩隻包子,坐在那裡吃得正香。
關厭老遠就看見他的右耳不見了,隻留下一條長長的淺紅色痂痕。
打完飯過去之後,她讓兩人仔細說一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於是很快就聽見了有關於“月亮上有人”的怪事。
說起來,在她年幼的時候,很多小孩子都真的相信月亮上有嫦娥和吳剛呢。
關厭想起小時候的中秋節,爺爺奶奶總是會端一碟月餅放在院子裡,再上兩炷香拜月亮。
在農村關於月亮的傳說還挺多的……
她思緒一頓,想起昨天就一直盤旋在腦子裡的疑問——那些校園規則其實放在初中高中都是完全可行的,根本沒有任何必要非得是小學,所以為什麼要設置在小學呢?
任務主題“童年”又有什麼意義?
此刻,這個疑問似乎有了答案。
關厭轉頭問:“胡誌,你昨晚是不是用手指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