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愣了,回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當時隨手做的一個動作:“是啊,我叫他們過來看月亮上的人,就指了一下。”
關厭覺得很有趣:“你們小時候有沒有被大人騙過,說不可以用手指月亮,否則月亮婆婆會割掉你的耳朵?”
似乎還有彆的版本,有的是割耳朵,有的是手指會爛。但很多人幼年都聽過類似的話,尤其是鄉村的孩子。
甚至有一些人長大後在網上發言稱傳說是真的,他們小時候就是被割過耳朵。
胡誌顯然也聽過這個,愣愣道:“……我靠,我小時候不信邪指過,根本沒出事,沒想到時隔三十年它還是發生了!”
他摸了下自己那消失的右耳,隨後左手“啪”的一聲打在右手上,惡狠狠道:“讓你瞎指!讓你瞎指!”
看得出來,雖然少了一隻耳朵,但他心情並不差。
畢竟這種不致命的傷等到任務完成回到現實之後自然會好。
關厭低頭喝了幾口稀飯,才說道:“不過指月亮這種事情並沒有在校園規則之內,似乎除了割掉耳朵外也不會有更大的危險,我比較傾向於它是一種對我們的提示。剛好,它還對應了這場任務的主題——童年。”
也就是說,可能還會有彆的規則之外的危險出現。
但在遭遇它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
上午第二節課後,是時間比較長的大課間。
關厭和戚望淵趁此機會先去了一趟掛著流動紅旗的三年級二班。
不管會有多少亂七八糟的規則和危險,求生者的目的都隻有拿到流動紅旗這一個。
不過,當兩人在教室外觀察了一番之後……覺得就憑他們根本不可能搶到流動紅旗。
這個班的所有學生都像極了老師和家長口中那種“彆人家的孩子”,即便是在下課時間也全都留在教室裡,要麼認真看書做題,要麼打掃衛生,除了少數去上廁所的之外,沒有任何人走動。
而且還不僅僅是這一個班,其他班級的情況雖然沒這麼過分,但也明顯比關厭他們班要好。
這種“好”是整個班級之間的對比。
在二年級二班,除了關厭他們這六個求生者之外,其他學生下課期間都會有正常的自由活動,掉在地上的垃圾也隻有放學後由值日生負責清掃。
如果一直規規矩矩地當個好學生,按這個班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拿到流動紅旗。
拿不到會怎麼樣呢?下周繼續努力,還是老師發怒,殺掉這些學生?
應該是後者——因為關厭早就發現,在這四層教學樓裡一年級人數是最多的,分成了四個班,越往上人越少,四五六三個年級都隻有一個班,六年級教室還空了一大半。
按理說低年級學生都會一年年升學,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人數變化。
所以減少的那些人數,很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被除掉了。
“你怎麼看?”返回教室的路上,關厭問戚望淵。
他想了想,看向她:“你說呢?”
他目光中藏著一種奇怪的情緒,像是有什麼想法,又不想先說出來。
關厭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老老實實按規則走的人都是傻子。”
話音才落,戚望淵便輕輕笑了一聲。
他看著前方:“我還以為你們正常人不會這麼想。”
關厭嘿嘿一笑,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這人是不是拐著彎罵我呢?”
他笑容綻得更大,加快腳步走進教室,隻留下兩個帶著童音的字在空氣中飄蕩:“是啊。”
關厭:“……”
可惜不能追逐打鬨,不然非得踹他一腳。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們也不再與其他求生者商議,第三節課後湊在一起大概商量了下,等到午飯之後就分頭行動起來。
第一件事。
下午一點半是學生們在教室裡的午睡時間,在這之前,所有人都會提前來到教學樓。
關厭慢慢悠悠地在走廊上踱著步,手裡拿著寫滿規則的紙,比高考還認真地仔細研究著。
漸漸學生們陸續進入教學樓,大部分人直接回到教室等待午睡鈴響起,但也有很少一部分人需要做點準備工作。
比如先上個廁所。
三三兩兩的孩子們在衛生間進進出出,關厭走來走去,來回繞了幾個圈,才終於瞅準時機——男廁所裡其他人都走了,隻有一個還沒出來。
這麼久沒出來,肯定不是小便。
她像個賊似的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直接竄進了男廁。
幾個隔間門都虛掩著,隻有其中一間關著門。
關厭迅速找到放在一邊的拖把,快速走過去,將上端直接抵在了門把上。
校規之一——不要在衛生間逗留超過五分鐘。
這個人應該已經進來三分鐘左右了。
裡麵的小男孩聽到動靜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還提醒道:“有人。”
她沒有出聲,轉身出去又在走廊晃了會兒,進入女廁,如法炮製關了兩個可憐的女同學。
當關厭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已經能聽見隔壁男廁裡傳來男孩驚慌的求救聲。
她若無其事地回到教室,幾分鐘後,午睡鈴響起。
在鈴聲中,關厭與斜後方的戚望淵對視一眼,對方微微點了下頭。
於是,趴在桌上等了不到五分鐘後——
樓上的三年級二班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慌大叫。
原本悄無聲息的教學樓,一下子被徹底打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