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西關機場,西南十裡。
在寂靜的夜色中,吉普車和後麵跟著的汽車發動機轟鳴著,車頭亮著雪亮的車燈刺破黑暗的濃鬱,駛入了一處兩邊是十幾米高筆直陡峭的黃土坡,裂縫寬度隻有十幾米的大裂縫之中。
穀中道路如蛇行曲折,沿途有數道陸軍警戒哨,劉超然出示了證件一路暢通無阻。
“這處裂縫長九裡,之前是機場蘇軍的專供軍資燃油總儲備庫。之前是由憲兵把守,後來蘇軍的飛機撤走,交給了機場衛戍連。蔣鼎文也相中了,就霸占過去成了三十四集團軍的鹹陽軍火庫。入口和山頂都有士兵常駐把守,山頂上還放了交叉火力的哈奇開斯M1930式高射機槍組,防止日寇轟炸機低空投彈和戰鬥機低空掃射。
我們想要進來都很麻煩,自從蘇軍的飛機撤走了以後,這邊基本上都不過來。想著這些軍火34軍看中了就拿走,反正都是抗日,沒有必要算的那麼清。”
劉超然咧嘴笑了笑:“現在蔣鼎文基本不管34軍的事了,都是胡宗南在搞。34集團軍的軍士們對自己這邊這麼苦,蔣鼎文卻在妓院夜夜笙歌,得了花柳病,非常氣憤。上個月新來的無線電女兵溫婉,潑了蔣鼎文一臉熱茶水,——很漂亮性格也很獨立的一個姑娘,在機場擔任無線電組組長。——這邊就給機場傳了話,想進來隨時都能進來,不需要蔣鼎文那邊特批。這些機炮和火箭彈還是上次老方想要找零件做東西,過來才無意發現。”
在搖搖晃晃的車裡,劉超然向葉浩然解釋,到現在他的臉上還是湧滿了紅光,聲音微顫又激動。
顯然是對能參與進明天對日寇機場的空襲,而感到無比的興奮。
“溫婉?”
葉浩然記得溫儉說他姐叫溫婉,之前在湘潭分校無線電破譯專業,後來全班的女生都被戴笠搶走,轉到臨澧訓練班的無線電專業,對口航委的無線電部門。
溫婉這個名字的重合率本來就很低,又都是‘新來的無線電女兵溫婉’,很漂亮,隸屬航委,還敢潑蔣鼎文一臉熱茶水,潑了事後也是不了了之。
趙長安幾乎可以確定劉超然說的溫婉,就是溫儉的姐姐。
還有就是既然蘇軍離開的時候,留有一份‘不算詳儘’的清單,航站樓是幾個月以後才被炸塌,而且憲兵把這裡交由了機場衛戍連,這麼長的時間不來清理,也確實說明了懶政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
而且葉浩然感覺,最主要的是劉超然應該是故意不清點入冊,目的就是想把這些軍火留在鹹陽,甚至交由34集團軍打日寇,都比運走要好。
這種地方主義也是很實際的東西,而且航委對劉超然這些張少帥那邊的軍人,邊緣化排斥性很強。
就像郭成鬆,雖然已經是空軍中校,可這些年的履曆,要麼是不重要的位置擔任一把手,要麼就是在重要的位置擔任副手。
不過葉浩然現在顯然不是糾結是不是溫婉,劉超然有沒有私心的時候。
他真正在乎的是,這批軍火是不是真的,而且能夠在今天晚上順利的安裝上去。
“踏踏踏~”
劉超然和葉浩然,方鴻燕,李鬆山,朱子銘,以及機場衛戍連的幾名士兵,一群人簇擁著在軍資庫裡麵打著手電筒走了三四十米,在一處地穴前停了下來。
方鴻燕拿著手電筒,朝著裡麵照去。
十幾個木箱子整整齊齊的碼在那裡,箱子上麵用白漆噴塗著‘RS-82’。
看得眾人心裡一振,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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