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然笑了起來,幽幽說道:“既然飛過去,那還飛回來乾什麼?”
既然飛過去,那還飛回來乾什麼?
這句話在漆黑的茅草屋宿舍裡麵遊蕩,震得三人的耳膜‘嗡嗡’亂響。
在這一瞬間,賴鼎文,侯鵬,李鬆山,三人均是悚然。
都是頭皮發麻,感覺身上的血液都要凝固。
“你們願意承認技不如人就不敢去飛了,去打了,當孬種縮頭烏龜,可我溫儉不當!”
即使隔著幾十米外,28中隊茅草屋頂泥巴壘牆的飛行員宿舍那裡,依然能清晰傳遞過來溫儉慷慨激昂的誓言和演講:“絕對不當!”
黑暗的茅草屋宿舍裡,寂靜平穩的呼吸變得急促。
“乾了!反正早晚都是一個死,隻是羊馱寺就早就打夠本了,剩下都是賺的!”
李鬆山從鋪滿了稻草的木板床上坐了起來,聲音依然沉穩,帶著一絲狠厲的決絕,以及讓葉浩然可以依稀感覺到的癲狂的興奮。
37年那場轟炸,日寇轟炸機狡詐的從渤海上猛然突襲進入津門上空,滿城老百姓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和預警,就遭到了猛烈的轟炸和屠殺。
當日寇的炸彈把他家十幾口,父母,爺爺奶奶,大伯伯母,堂哥堂姐,弟弟妹妹,全部埋進斷壁殘垣的廢墟和燃燒彈引起的大火,複仇則是李鬆山活著的唯一信念。
“我靠,隊長你玩的這麼殘忍?我都沒有做好思想準備!我都還沒談過戀愛,親過女人,見過女人那長得啥樣,試試是不是像書裡麵寫的那麼得勁不得勁呢~。我一個姐姐一個妹妹,我爸媽得找倒插門的女婿給我家延續香火了。”
侯鵬的聲音都有點變調的發顫:“特麼的我跟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得意思是拋棄飛機?”
這三人裡麵,隻有賴鼎文的冷靜和他對葉浩然的了解,做出來了這個判斷。
然而卻帶著不可思議的震驚說道:“這4架可都是新機,6萬美元一架,4架就是24萬美元,210公斤黃金。”
“就是買一坨屎花了一千塊大洋,也改變不了這是一坨屎的事實!難道為了這一千塊大洋,就一定要把這坨屎吃了才對?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伊-16現在已經落後的成了屎,還往咱們這邊進行高價銷售掠奪。因為人家也在備戰,憑啥把更先進的戰鬥機賣給咱們。”
葉浩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床板吱吱呀呀的響,鋪滿了的稻草也在因為壓力缺失而舒展膨脹‘簌簌’的響。
“我溫儉的話放在這兒,明天我就給航委發電請戰,要是還不讓我打,我就給報社發電報,揭露航委的無能和屍位素餐!”
溫儉的聲音擲地有聲,如同發出金銅般的聲響。
“我的意思是,用咱們這4架老式淘汰驅逐機,打一個4:12的日軍最新式的戰鬥機,怎麼算咱們都是花一塊錢賺十塊錢的暴利。做生意,總不能總想著一毛不拔,空手套白狼。”
葉浩然走到窗口,因為天氣還不到足夠的寒冷,所以木板窗戶是打開著,涼風灌入,在弦月的遠處,是牆一樣高聳連綿的群山。
“即使飛機不要了,航程還是不夠!這個計劃假如是今年5月之前還可以利用宜昌的前進機場,現在那邊的機場已經成了日軍的前進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