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燭，冒昧問一下，你拜師何處？”圭離開門見山。
“三清天。”
圭離聽後頓住，三清天，哪裡的三清天？他唯一知曉的便是那處，莫非？
圭離不敢斷定，試探著問道：“九天的三清？”
觀燭很理所當然地點頭。
圭離再也忍不住，嗤笑出聲，“你知道九天是何地嗎？莫非你是仙神？”這種說法任誰都覺得荒唐。
觀燭挑眉，“你又未見過，怎麼知道我不是？”
“我雖沒見過，但九天仙神怎會隨意出現在凡境之中。”圭離堅定道，反正這麼些年了，也就聽說過一萬七千年前的曾有九天之人降臨凡境，造芝靈玉樹，救凡境於水火。
“凡界之大，你去過多少地方，見過多少，怎可妄下定論？”觀燭反問。
九天是第九重天，而九天之下還有八重天，也被稱為凡天，而又因為凡間之中，也有一個“凡”字，久而久之，便統稱為凡界了。凡天裡麵照樣住著神仙，凡境不過是第一重天，修行之地罷了。
“我……”圭離一時被話噎住，“……那也不能證明你就是神仙吧？數萬年來幾乎沒人登上不周。”
觀燭淡淡一笑，“我為什麼要證明？我與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想再見我師姐難如登天。”
不聽還好，一聽這話，不就是裡裡外外說著他不配，瘌□□想吃天鵝肉嗎？他好歹也是個半仙，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慍怒。
“觀燭，不想說，不說就好，何必折辱。”圭離惱怒道。
一旁默默吃著茶點的折青被這動靜一驚，怕兩人動起手來，趕忙拉住了圭離，“消消氣。“
圭離又是氣憤又是不滿，“你是要幫著她嗎？”
折青頓住，他誰也不想幫，要真動起手來，他誰也幫不了，他根本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的對手，他還是有自知之明。
觀燭不解，她所說的本就是事實，是想要他好好修煉來著，怎的解出了另一番意思，“沒有折辱，我說的是事實。”她已經很有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誰知圭離反而看上去更生氣了，觀燭無奈，懶得再費口舌，“罷了，你們吃吧，我先告辭了。”
早在之前觀燭救打算設下護城大陣，隻是一切準備完成，就差了陣眼中結陣的上等靈寶。紫靈玉本就難得，星回送來的還是都是上品紫靈玉，正好可以用作陣眼，倒是幫了她不少忙，正好也不用去三個月後齊天閣的競買了。
觀燭以指為筆，沒一會兒功夫便畫好了符文，隨後將紫靈玉放入五方位，口中念道：“以乾坤，集五行，陣起。”
眼前金光大盛，方圓不斷擴大，接著，一道光束直入雲霄，以中心，結四方位，將整個東集城籠罩在其中，又瞬間歸於平靜，自此陣成。
觀燭將地上十幾塊被她弄廢了的紫靈玉收起了起來，回了桑園。
她一路歎惋可惜，早知道就該跟著二師姐花朝多練上個幾百年了，也不至於浪費了這麼好些。
觀燭回來的路上，好巧不巧的又遇上了折青，不過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在想什麼？”觀燭見他心神恍惚，便問了句。
“沒……沒事。”折青回神過來，想起今早的事，又說道：“今早圭離是無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觀燭聳聳肩，“無事。”她哪是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的人。
兩人到了桑園，觀燭便往東院去了。
“等等。”折青叫住觀燭。
“有事？”觀燭停下腳步，回過身來。
“那個，我們打算明日離開。”折青說道：“這些時多謝你的照顧。”
初一聽確實有些突然，但也不意外，觀燭勾了勾唇，“無妨，付錢的。”
折青眼中浮現出訝異之色，待在東集一直沒提這事，他倒是把這事給忘了，他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問道：“你這不貴的吧？”
“不貴。”觀燭比了個“十”，“十兩一天，看在我們也算半個朋友的份上，收你們一半吧，你去與阿枕說是我說的就行。”
折青算了算他們待在這裡的時日，還好也不算太貴。
觀燭忽地想起來，補充道：“按每一個人算，那位叫白於的小子，該多少是多少。”
那豈不是好一筆錢，白於還是全數，不行，他得白於說，他自己付自己的，他才沒有那個閒錢呢。
…………
雪消冰解，春江水暖，東集終於恢複了它該有的色彩，還新增了一抹新綠，遙遙看去像是籠罩再朦朧的綠意之中，可身處其中卻隻能瞧見星星點點，微乎其微。
東集九樓，剛從神識出來不久的觀燭一手托腮，一手拿過茶盞，輕抿一口，茶香四溢，茶水清冽，初入微苦，回味醇甘。配上這眼前斜風細雨，雲煙氤氳，更添詩情畫意的雅致，更宜入畫中。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阿枕抱著一摞賬本過來，放在了案幾之上，“去年的賬本，主人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