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發那兩句詩給我?”
“把甜筒吃了, 我就告訴你。”
池凜看了眼小小的甜筒, 一口將它吃完。
“你現在可以說了。”
“哎呀, 小池凜好凶,一點都沒有約會的氣氛。”
即便池凜按照潭落說的做,她依舊沒有回答池凜想知道的問題。
“我本來也沒說要和你約會。”
潭落晃了晃手機:“真的麼,我連電影票都買好了。你真的不要去嗎?說不定看完電影, 我就會告訴你了。”
池凜看得出潭落不會輕易說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也沒必要和她正麵硬剛。
不過就是看電影罷了,和在家看電視沒什麼區彆。
如果看完電影她能老實說出來自然好。如果不說,池凜也有自己的辦法讓她說。
池凜暫且答應下來。
潭落開開心心哼著歌往電影院的方向走, 池凜在她身後走得很慢。
“她們這是去電影院了?”魏灼凝看到這一幕簡直懷疑人生,“為什麼啊!”
林小鷙:“我覺得池凜也不是很情願,如果真的是約會,怎麼可能各走各的。走,咱們繼續跟。”
潭落買了一堆的爆米花和飲料, 幾乎拿不下, 向池凜求助。
池凜雙手放在口袋裡,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一如既往的冷淡啊。”潭落隻能自己拿著。
林小鷙買了兩頂帽子便於偽裝, 又買了最近3場的電影票,肯定能跟著她倆一塊兒進去。
檢票了,潭落喊了池凜一聲後, 自己先走了進去。
林小鷙和魏灼凝低著頭,緊緊跟在潭落身後。
這是部老掉牙的愛情片,人不多, 林小鷙和魏灼凝直接混到潭落的斜後方。
池凜直到最後一分鐘才進來,坐在最前排。
潭落拿著滿手的爆米花和飲料,主動到池凜身邊。
電影院的燈光變暗,林小鷙和魏灼凝隻能看到她們倆的腦袋。
潭落的腦袋特彆不安分,一直往池凜這邊靠。
魏灼凝:“我就應該帶把槍來!”
林小鷙拍拍她的腿:“你冷靜點。池凜沒和她坐在一起,證明了我的想法。這個潭落非常狡猾,肯定用了什麼方法設計池凜。”
魏灼凝發誓:“潭落敢動池凜一根寒毛試試!”
池凜安靜地凝視電影屏幕,潭落見她冷得像塊冰,也沒什麼樂趣,便自己吃起爆米花來。
“那兩句詩,是我喜歡的詩。”潭落的聲音夾雜在電影角色的對白中,讓池凜聽起來很費勁,但她不得不凝神去聽。
“‘山枕膩,錦衾寒,覺來更漏殘。’你是因為這句詩才願意見我嗎?”
池凜沒開口,但沉默已經回答了。
“金雀釵,紅粉麵,花裡暫時相見。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香作穗,蠟成淚,還似兩人心意。山枕膩,錦衾寒,覺來更漏殘。”
這首詩是池凜初次遠征時,陛下派人千裡送來的情詩。
收到陛下抄寫的這首詩時,池凜正被嚴重的風寒困擾,但戰事緊迫,她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連續兩夜未眠之後,看到了陛下的信,詩裡每個字都在訴說陛下的思念之情。
兩行詩仿佛帶著池凜回到了上京,回到了她們曾經日日夜夜同遊的花園。
也仿佛親眼看到了寂寞的陛下。
每每想到這首詩,池凜便會鑽心一痛。
這首詩對於她和陛下而言,非常重要。
潭落用最後一句詩當做好友驗證的消息,要是彆人看到,隻會說她一句中二病還沒好。
可對於池凜而言,相當致命。
為什麼潭落會發給她這首詩?
潭落不可能知道她和陛下之間的秘密。
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池凜是來弄清這一切的,但她實在不喜歡潭落這個人,本能地在和她拉開距離。
“既然覺得和我心有靈犀,為什麼還要躲我那麼遠?”潭落忽然靠近,“害羞嗎,小池凜?”
魏灼凝:“臥槽?!”
池凜腦袋一晃,靠向了潭落相反的方向。
潭落也不惱,換了個話題:
“不喝可樂的話,要不要試試我自己調製的茶?”潭落從背包裡拿出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給池凜遞過去,
“你聞聞,是你熟悉的味道。”
池凜聞到了付選子的氣味。
“我去,什麼味道,好難聞。”幾排之後的魏灼凝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池凜表情複雜地看著潭落:
“這是?”
“上回在圖書館喝了一次你親手做的茶包之後,念念不忘。想要向你詢問調製茶包的方子,可惜你都不搭理我,我隻好自己專研了。”
“你怎麼做的茶包?”
“這你比我懂啊,乾嘛還問我?最重要的不就是付選子麼?”潭落說,
“這付選子實在太難找了,我幾乎跑遍了所有藥材店,聞到鼻子都要過敏了才找到它。幸好它氣味特彆,讓我能夠牢牢記住。就像你一樣的小池凜。”
池凜:“?”
“雖然折騰了我半天,可最後我還是得到了,不是麼?”
池凜被她弄得頭皮發麻,依舊是那個油膩的學姐沒錯。
可她居然會去認真尋找付選子,這倒是出乎意料。
硬要說的話,之前池凜就感覺到了,潭落的輕浮和陛下有些相似。
可她實在不想把陛下和潭落聯係在一起。
潭落:“喝喝看?看看我做的茶包和你做的有什麼區彆。”
池凜:“不了謝謝,我不渴。”
她本來和普通人一樣,受不了付選子的氣味。
“那我隻好一個人獨享了。”
“請。”
池凜用餘光發現,潭落真的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之後還意猶未儘地舔舔嘴。
……
一場電影看下來,演的是什麼池凜完全不知道,出來之後潭落圍著她一直在說電影裡的女主角有多美,身材有多好。
池凜提不起任何興致說話。
按理來說,她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潭落,畢竟她忽然拋出了一個特彆重要的線索,這不就是池凜一直在尋找的“聯係”嗎?
這甚至是池凜到這個時代之後,獲得的最直接的物證。
她相信世間會有巧合,但當巧合真的出現時,“懷疑”會是第一個出現的情緒。
其實換個角度想,或許隻是因為她不喜歡潭落這個人。
今天要是樓覓忽然抄這首詩給她,她指不定立馬叩首喊陛下了。
想到這裡,池凜淡淡一笑。
潭落看到她笑,誤以為自己正好說到了池凜感興趣的點,乘勝追擊道:
“咱們可能上輩子是一對。”
池凜警惕地看著她:“胡說什麼……”
“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你是池我是潭,不是天生一對是什麼。”
池凜:“…………”
現在改姓還來得及嗎。
潭落提出來一會兒去吃飯,池凜說自己吃過才出來的,現在不想吃。
“沒有彆的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潭落也不強行留她,“哦”了一聲說:“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坐自己的車來的。”
“那你送我一程吧?”
池凜:“不太方便。”
潭落摸著下巴,用探究的眼神看她:“所以你因為那首詩才出來見我,本質上還是如此討厭我。讓我猜猜看,那詩到底有什麼魅力呢?”
池凜:“你不必多想,我隻是想要弄明白一些事情罷了。”
潭落上來想要拍拍她的肩膀,讓她放鬆,不要這麼緊繃。
她才剛剛抬起手,池凜立即反手將她抓住。
潭落手腕劇痛,吃了一驚,想要將胳膊收回來卻沒能成功。
潭落的力量自然沒法和池凜相比,但她本身力氣也不小。
突如其來的拉扯對抗,直接將潭落的衣領給扯歪了。
“哎?”潭落低頭看了眼,崩了兩顆扣子,露出右胸上一片雪白。
池凜不想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正打算避開目光時,忽然發現,潭落的右胸口有一片胎記。
衣冠不整,潭落也不遮掩,繼續保持她的招牌笑容:
“小池凜還挺色,一言不合就扒人衣服。”
池凜沒有意識到自己五指在大力收緊,潭落的笑容終於有點掛不住:
“小池凜……你力氣可真有點大。弄斷我的手,咱們以後可就沒有幸福了。”
池凜完全能猜到此刻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
“你為什麼,這裡會有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