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宋之後破舊立新路漫漫第三十六章:李秀之汜水關就是著名的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
這裡是唐太宗李世民一戰擒雙王,奠定大唐基業的地方。身後的洛陽盆地依然是天下要衝,所謂居中國而臨天下,更是大宋西京所在。雖然說靖康之後數次被屠,幾乎成了一片白地,連宰相都在這裡自焚了一個,但畢竟六七年了,也養出了一些人氣,這從趙玖下船後依次而立的大宋官員以及身邊隨從就可以看出來,而河上眺望,到底是看到汜水鎮上也有了些熙熙攘攘,想必洛陽城裡隻會更好,說不定已經煥發活力。
而這裡更對於趙玖有著彆的意義,堯山之戰、滅夏之戰到最後北伐,都是從這裡為第一站。
一時恍惚,他竟然連李維說了什麼都沒聽清,等到接收到楊沂中眼色,才趕緊把身後的李秀之閃出來,乾巴巴道:“這次朕可給李大尹帶來了子侄,李公相家不僅兄弟接連為公卿,更是代有嘉禾,朕心甚慰啊。”
天地良心,趙玖這話真是在表揚人家李綱家族文化傳家,但是他這些年陰陽怪氣多了,惡名遍布大宋官場。李維自知長兄雖然有些失誤,但卻是當之無愧的一代明臣,自己和弟弟雖也是進士,誰不知道那是看在李綱挽天傾的份上才一路提拔,心裡難免虛且羞。官家他是不敢說啥的,隻好板起臉來不顧場合訓斥了李秀之半刻鐘。
趙官家看的都傻眼了,可是李秀之卻沒事人似的,低頭一句話也不反駁,看叔父一停頓,才道:“叔父大人嚴訓,小侄受益匪淺。隻是此時是迎接聖駕,還是先清陛下入馬車進洛陽如何?”
在一邊的河南府推官胡宏早就跟這位上司不對眼了,此時更直接道:“是極是極,忠孝二字,什麼在前什麼在後,我看這位小李舍人比某些人明白多了。”
李維被下屬當眾下臉,幾乎掛不住,但是卻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官家,於是帶著洛陽官員恭請官家上龍輦,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洛陽主城。
楊沂中和劉晏這種時候自然是騎馬護在兩側,趙官家身邊除了李秀之和隻會勘察河道計算淤泥的趙子偁,就一個馮益伺候,他想這事兒也不好問李秀之,於是扭頭道:“我記得胡宏是建炎七年外放為河南府士曹參軍,去年考核為優升任為從五品推官,怎麼......”還是這麼愣頭青。
可憐馮益被問傻了,官家雖然對身邊的人溫和也好伺候,但內侍省職責都快被楊沂中和劉晏侵吞完了,他平常的任務也就在東京尋訪美食替官家跑腿,順便管理桑樹魚塘,早些年又是被警告過的。這次要不是藍大官畢竟老了些走不太動了,都輪不到他跟著禦駕,可問題是多少年不敢過問政事了,哪能對地方官員問題如數家珍啊。
萬幸這時候李秀之解救了他,道:“官家恕臣插嘴,此事怪不到胡推官頭上,事關我家裡事。說起來是家父對胡寅胡相公不認親生父母很是不齒,連帶著影響了叔父,他自從當上河南尹後公開說起過此事,那胡推官也是胡相公的弟弟,自然不忿,日常公務還好,私下裡多有不睦。”
還有一句話不好說,兩人脾氣都不好,但你哥再大的名頭也是退休很多年了,我哥才是現任宰相,誰怕誰啊!
趙官家不意他竟然如此誠實,和一路上的表現極為不符,好奇道:“秀之,你是朕的近臣,可是朕怎麼覺得李大尹對你嚴苛至極呢,你們可是至親。還有李經明明在京城有宅子,你怎麼還住在李相公家裡,後來又直接去了嶽父家呢。”
這年頭宗法強大,李秀之這些舉動真是處處透著詭異,以前沒多想,現在一聯係起來,真是越想越不對。
李秀之也當真是坦蕩,都不顧車上還有彆人,就直接說道:“二位叔父都不喜歡我,覺得我給父親和李家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