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鼠鼠我啊,今晚不回去吃飯了】(1 / 2)

有的人怕黑,是因為看了鬼故事、鬼片,

有的人怕黑,是懼怕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會有些什麼蟑螂、蜘蛛之類的昆蟲,

還有的人怕黑,是受了如抑鬱症、焦慮症之類的病症的影響……

漆黑一片的環境,總是能給人帶來壓抑的感覺和無限的遐想。

比如側臥在床上睡覺的時候,有些人總是會想著。

‘我的身後會不會躺著什麼東西。’

‘腳上不蓋被子的話,床底會不會有什麼東西突然抓住我的腳。’

‘房間的角落裡,會不會蹲著什麼東西……’

……

未知,是恐懼的源頭。

而想象,是恐懼被擴大的原因。

這個時候隻要轉移注意力,拿出手機刷刷視頻,又或者是打開音樂專注傾聽歌詞,往往都能通過阻斷想象,而消除恐懼。

但這種做法的前提是,你所想象的恐懼之物沒有真的出現在麵前。

“停下,都停下!”

“都回來!”

不管是那個老漢,還是那個導演都在喊著。

山林裡的情況,比起於剛才更惡劣了。

就好像是,整個天都被遮住了一樣,完全陷入漆黑。

黑暗中,手電筒的燈源似乎都被影響,隻能照亮前方很微小的一片。

而脫離了眼前,就連那些拿著手電筒逃跑的人所發出的光源都從視野中消失了。

混亂的環境中,於文秀跟著導演、村寨老漢還有零星幾個選擇留下的人站在原地。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喂,喂!”

“快回來!”

那些黃鼠狼發出來的笛子聲,‘吱吱’聲消失了。

劇組其他人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少。

就連選擇站在原地的這些人也是一樣,他們圍成一圈,一個個臉上已經嚇得沒有血色,手中顫抖的手電筒不停變換著方向,試圖把周圍全部照亮。

這一圈微弱的光亮就像是牆壁一樣,將他們與黑暗隔絕。

可那光源探索不了的地方,卻再沒有聲音傳來。

‘喂喂,拍個戲而已,還會死人的嗎?’

‘沒有聲音,該不會真死了吧?’

‘被吃掉了嗎?’

於文秀在一群人中,雖然算鎮定。

但頭腦卻還是忍不住的去思考,那些人怎麼樣了。

怎麼說呢,有一種拍戲的感覺。

是的,作為一個演員來說,遇到這樣的事情真的很虛幻。

但它確確實實是發生了。

而比起於眼前所謂的‘精怪’,更戲劇化的一幕是那些跑開的人。

有一種電影照進現實的既視感。

‘都說了不要跑,結果還是跑了嗎?比起於附近村寨的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以自己的判斷為主也就算了。’

‘他們難道沒有思考過,這種情況下,如果脫離了隊伍的話,迷失方向的問題嗎?’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現在我是恐怖片裡,那些被無辜連累的群眾嗎?’

於文秀有些無言以對。

她並不知道,如果按照身旁這村寨老漢說的辦法,能不能順利度過。

但現在她可以肯定,一群人鬨哄哄的逃跑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隻黃,那個,那位黃仙呢。”

人群中,忽的有人提起這個,言語一次又一次的變換。

原本還在亂晃亂照的手電筒停住了,就維持在各自的麵前。

他們一下子,不太想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了。

“好像是不見了。”

有人回道,“好像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是的。

當選擇原地站著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周圍一片死寂。

彆說喊叫聲,就連吱吱聲、昆蟲鳥類的聲音都不見了。

而剛剛那些黃鼠狼舉著的火把,也早就熄滅了。

他們就像是變成了聾啞人,特殊的聾啞人。

隻能看到這一圈光源內的東西,聽見耳旁其他人的聲音,再往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最常見的樹都沒有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

導演滿臉都是汗水,慌張的詢問著旁邊的老漢。

作為一個導演,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現在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隻,隻能等著了,興許黃仙隻是小小的懲罰我們一下,很快就會放我們走了。”老漢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那種皺巴巴、顯得年邁的臉龐難看,“而,而且我都說了,不要跑!”

“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

“城裡人就在城裡待著,彆隨隨便便進山裡給人惹麻煩!”

他的語氣裡滿是責怪。

“老鄉,咱們這也沒想到是真的啊!”

導演趕緊安撫道,“我們這在山外頭,真沒見過這種事情。”

“所以我讓你們聽我的啊!”

老漢語氣更激動了,“現在怎麼辦?”

因為事故遇到困境的時候,人們互相推卸責任是常有的事情。

甚至一場虛擬遊戲都會有這樣的環節,打著打著突然有人開口說了一句‘對麵打野怎麼發育得這麼好’的時候,決定勝負的關鍵其實就已經不在對麵,而是在內部了。

‘自家打野反野被抓了唄,反正我中路發育得好好的。’

‘笑死,我去對麵野區抓人,對麵中路來了,伱擱中路當地縛靈,還有臉說?’

‘自家的野不夠你刷了?’

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爭執聲出現。

吵著吵著,本來還能打得有來有回的局勢,一下子就一邊倒了。

“對啊,拍個電影而已,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提起這個,留下的幾人中便又有人說道,是個女人,語氣裡帶著哭腔,“我們該不會一直被困在這裡吧?”

“我就說了,不應該深入山林取景,我們多大的團隊啊?連安保都請不起!”

而後,有人惡狠狠的看著導演,“李傳信,你這是拿人命開玩笑!”

他直呼了導演的名字。

“我,我可都是付了錢的。”

李傳信臉上更難看起來,不僅僅是對外的恐懼,還有對於身上這口大鍋的燥意,“大家合同上也說了,陪我到山林實地取景,價位上也更高一些,你們都同意了的!”

“同意了又怎麼樣!”

那個惡狠狠喊著的人回道,“你說過會死嗎?我們簽過生死狀嗎?你會負責嗎!”

說著說著,本來圍成圈,對外的手電筒燈光,慢慢的開始轉向了裡邊。

“負責?這裡連信號都沒有,跟被屏蔽了一樣。”

還有人很喪氣,“連求救都做不到,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知道,負什麼責。”

“姓李的,勞資要是真出不去了,一定讓你先死!”

有人被這爭執起來的氛圍帶動,同樣說著狠話。

外邊死寂的黑暗中,沒有半點多餘的聲音傳來,這讓他們有了多餘思考的時間。

但這份空閒時間,有還不如沒有。

“所以黃鼠狼成精是什麼意思?”

接著,又一個戴著鏡框,看起來很博學的人癱軟的坐在地上,“那些隻是故事啊,故事!隻是古時候的人基於自身認知的局限,在遇到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的時候,虛構出來的故事而已吧!”

他的語氣裡滿是不敢置信。

有一種往前人生接觸到的所有知識,在頃刻之間全部被否定的感覺。

這就好比一個人往前的人生一直是一個女孩子,但在快結婚的時候,突然查出來兩性畸形,其實是個男孩子的時候。

那是一種認知上的巨大打擊。

這種情況下,誰能夠輕而易舉的接受呢?

“談談吧,你應該就在旁邊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平靜的女聲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比起於其他人的聲音中帶著慌亂、憤怒、仇恨,她的聲音太過於特殊。

“於,於老師?”

李傳信把手電筒照過去,映入眼中的是劇組女主角的背影。

然而,於文秀並沒有搭理他們。

梅狸貓劇組守則第一條,遇到麻煩的事情,第一時間是選擇跑。

跑不掉的話,談條件。

最好的情況下,是能夠聯係盧導。

可在這黑暗遮蔽了所有視野後,就連手機都沒了信號,聯係盧導求救便成了奢望。

而在於文秀開口後,黑暗中,並沒有回應的聲響。

“於老師,你這是……在跟黃仙說話?”

後頭,又有人問著。

人群爭執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

但於文秀還是沒有管他們。

她舉著手電筒,照著麵前怎麼都照不透、照不穿的黑暗,心中思索著,如果是盧導的話,現在會做些什麼。

首先,盧導很會說。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特殊,在這山林裡頭,無所不能。”

“不過,我想告訴你,你並不是我見過第一個特殊的存在,我還見過其他特殊的存在。”

“如果你對此感興趣的話,請給我一點反應,我們可以繼續交談。”

於文秀強壓著內心不斷湧出的一些奇怪想法,讓恐懼不再擴散。

盧導是不會恐懼的。

她是這麼認為的,也是這麼做的。

一臉平靜的麵對著黑暗,用平靜的語調,說著其他人聽著有些玄乎的話。

氣氛,沉默下來。

於文秀前頭,沒有任何的反應。

後頭,也沒有人開口。

“首先,他們知道我會到這裡工作。”

沒辦法,於文秀隻能繼續開口,“如果我一直被困在這裡的話,他們會來找我的話,而到時候,你就會很麻煩。”

“喂喂喂!”

本來後頭還很安靜的其他人,一下子就慌了。

特彆是那個老漢。

“你這丫頭不要命了,你是在威脅黃仙嗎!”

他明明是壓著嗓子說的,但因為太過於激動,音量並不低。

“嘻。”

但也是隨著於文秀的這句話,黑暗中,終於有了反應,不再像剛才死氣沉沉。

一個笑聲。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吧。”

隨後,一個渾厚呆滯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讓於文秀臉上的平靜,差點繃不住了。

會說人話?

勇爺都不能說話,現在這玩意能說話?

不過很快,於文秀臉上的神情呆住了。

“呼——”

伴隨著像是風吹的聲音,一團團火焰在他們的麵前升起。

緊接著,他們麵前的黑暗驅散了一些。

隨後,他們看到了剛才逃跑的人。

此時,這些人正一個個臉色呆滯的站在不遠處,以一個奇怪的隊列站著。

有人舉著火把,有人舉著笛子,還有人趴在地上四肢著地,而身上則是那一大塊木頭。

木頭上邊,那隻毛發雪白的黃鼠狼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不過聲音卻不是它發出來的,而是隊伍前頭的一人。

於文秀他們認出來了,這是最開始逃跑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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