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秀娥打發了人去請大夫。
圍觀的人眼瞧著沒什麼熱鬨瞧了,正打算散去。
趙元山求之不得,眼裡對薑秀娥怒罵他狼心狗肺、冒領恩情的怒火都淡了幾分。
江巍咳了咳:“正好大家都在,明天各家出一個人,隨我去縣城。”
一群人麵麵相覷。
薑族長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江巍居然來真的!
上趕著去丟人現眼!
怪不得會看上薑安寧這個惹禍精!
一對好顯眼的玩意兒!
薑安寧扶著薑秀娥的手,借力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身子好像更輕盈了些,夜視能力也更好了。
她居然看見……自家柴火垛的拐角,藏著一個穿黑衣服,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人。
壓下心中的詫異,她眉眼清冷,像是深穀積雪一般刺骨駭人:“我與趙海,的確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後來又訂下了親事。兩家之間,有所往來,互贈些禮物,本無可厚非。”
“張大娘你也不必以小人之心揣度我。”
“你家欺我、辱我,與趙海用如此拙劣的伎倆詐騙我的嫁妝錢,如今有縣令大人為我做主,退了你我兩家的婚事。”
薑安寧拿出那張縣令大人許給她證明與趙海退親的文書:“這些年,我未曾用過你趙家贈予的一分一毫,還無可還,你趙家用了我多少,我也不再細究,唯有一樣,當初你家起房子,是因為說要用做給我和趙海成親時的婚房,裡裡外外花費了三十六兩七錢,外加添置的新家具,又花費了二十九兩四錢,以及我為趙海所購買的肥田八畝,這些都有賬單可查。”
“如今婚事既不能成,煩請二位將修房子、添家具所用的銀錢、肥田以及婚書信物退還給我,咱們自此也算是兩清。”
聽到她報出來的花銷,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前他們知道薑安寧給趙家花了不少錢,卻也隻以為是三五兩的,頂了天的十一二兩,還是連帶肥田都算上。
萬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多!
“乖乖喲,這哪裡是娶兒媳,這分明是娶了個財神爺回來!”
“這要是我兒子能娶回來這麼個厲害有錢的兒媳婦,我準得給她供起來不可!”
“趙家是怎麼有臉吃著喝著用著人家的錢,還詐騙人家的?”
感覺到竊竊私語之人的嘲笑目光,趙元山臉色瞬間難堪,他用力的捏緊了拳,直覺受到了羞辱。
他咬著牙,憤恨不平:“薑安寧,你就是這樣跟長輩說話的?”
“我長輩早就死絕了!”
小姑娘擲地有聲,音色清冷:“倒是不知道,您從哪具棺材裡爬出來的?要不要我請人重新打副棺材,給您送回去?”
噗嗤。
眾人一時沒繃住,笑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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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山倍覺羞辱,難堪至極。
他暴怒:“薑安寧!”
“我在呢。”
輕飄飄的語氣,讓趙元山臉色更加的難看
張氏見自家男人受辱,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大聲怒斥:“薑安寧,你不要太過分了!當初我們會允你出錢修房子,那也是因為想著咱們未來會成為一家人的緣故!要不是我兒想娶你,哪個會稀罕用你的臟錢!”
“小小年紀,不知正經,誰知道你的那些錢究竟是怎麼來的!”
“那就還錢。”
薑安寧半點不受張氏惡言惡語的影響:“你既然嫌我的錢臟,用了這麼些年,想來也是委屈了,不如儘早歸還,咱們趁早兩清。”
“若不然,我隻好再到官府,請縣令大人為我主持公道!”
她微微揚唇:“以前常聽張大娘念叨,這麼大歲數了,還沒什麼機會見見世麵,想來見了縣令大人,這機會也就有了。嶺南盛產荔枝,關東亦有海鮮山珍,西北的葡萄蜜瓜甚是有名,隨便一處地方,大抵都能滿足張大娘所求,跋行千裡,遠走他鄉,多多見見世麵。”
噗嗤!
眾人又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