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聽說,有人把流放千裡之外說的這麼好聽的。
張氏氣惱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趙元山腦瓜子嗡嗡作響。
“薑安寧!”
“我在呢。”
薑安寧看著對方恨不能活撕了她,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忽然覺得氣順許多,渾身舒暢。
“二位是還有什麼疑問嗎?”
薑安寧那張小臉生的精致乖巧,聲音又是嬌嬌軟軟的,怎麼瞧都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也是趙元山夫婦最常見也最習慣的模樣。
可此時,望著她疏冷的目光,二人俱都寒顫不已。
這丫頭,好像是要來真的。
不還錢,怕是真的要去送他們見官!
想到江巍說的,欺詐既遂,足以流放……
見兩人久不說話,薑安寧看起來像是吹不了冷風的咳了咳:“既然二位沒什麼話好說,那便還錢吧。”
“我也不是那不念舊情的人,隻要明日晌午之前,兩位將婚書、信物以及六十六兩一錢送還給我,咱們就算兩清,往後互不牽扯。”
趙元山沉著臉,怒目盯著薑安寧,一字一頓:“你當真要如此撕破臉麵不可?”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的退步:“隻要你適可而止,之前所說的一切就還作數!我可以將趙海逐出家門,做主讓你嫁給趙江,你依舊是我趙家的兒媳婦,是我趙家的長子長媳!聘禮我可以再添五兩,你說的這些,依舊還是跟之前一樣,充作你進門的嫁妝!”
薑安寧有些被笑到了,猛烈的咳了幾聲,好不容易舒緩下來,正想說不必。
“老趙頭,你這臉也忒大了,當人家安寧丫頭多稀罕你不成?整的好像你還受多大委屈了似的!”
“可不是咋的,哪來的臉說這話呢,好像誰上趕著求著嫁給你們家似的!人家安寧丫頭都說的夠清楚明白了,退親!退錢!退婚書!退信物!咋還聽不明白話呢?”
“有的人,可不就是臉大不害臊嗎,一邊說著我們家啊,根本瞧不上你,一邊又道貌岸然的求著人家嫁過來,我呸!不害臊!”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如芒在背,令趙元山渾身不適。
張氏倒是厲害了一句:“我們跟安寧丫頭的事情,關你們什麼事兒!一個個的狗拿耗子閒操心!”
隻不過很快,就被村裡人更大的謾罵聲給蓋過去了。
不知道是誰先脫了鞋子,朝著張氏的臉上砸了過去,而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趙元山跟張氏兩個人被鞋底砸的吱哇亂叫,有隻鞋子正砸在人嘴巴上,一股子臭汗味鑽進鼻子裡,熏得張氏好懸沒暈過去。
兩人在村民的鞋底子討伐中,落荒而逃。
趙銀蓮隔著窗戶看著狼狽逃竄回的兩人,眼睛裡滿是怨憤。
“兩個老廢物,真是沒用!”
連哄個人都不會,明天她還怎麼跟人出門去逛街了?
還不得被人給笑話死!
趙銀蓮越想越覺得煩躁,心裡將薑安寧咒罵了十來遍。
一點點小事兒而已,她哥都被送去坐牢了,薑安寧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這麼不依不饒的,讓所有人都來看趙家的笑話,害得她也跟著丟臉!
兩個老廢物也是,死要什麼麵子啊!跪下給薑安寧多磕幾個頭,求她原諒怎麼了?非要鬨得這麼大動靜,最後無法收場。
趙銀蓮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得睡不著,心裡頭像是窩了一股火似的,燒的她煩躁不已。
她暴怒得坐起身,用力得將枕頭砸在了窗戶上,猶覺不解氣,起來找了剪子跟黃紙,剪了幾個小人出來。
在上頭寫了薑安寧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踩在腳底下狠狠碾爛,嘴裡振振有詞:“賤人!讓你矯情!踩死你!踩死你個晦氣玩意兒!”
另一間屋子裡的趙江,也聽見了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知道他爹娘沒有討到好,被人趕了回來。
他翻了個身,褲帶子鬆鬆垮垮的散開,沒有絲毫出去看一眼的想法。
嫌丟人,更嫌兩個老東西沒用……想到薑安寧那張吹彈可破的白淨臉蛋,趙江心裡頭越發煩躁。
本來還以為,這兩個老東西能讓他娶了薑安寧呢。
沒想到兩個老東西根本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