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大街,吏部尚書張毫均的宅邸。
守在尚書府外的小廝們見自家老爺的馬車回來,忙的上前挑起簾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今日老爺怎的這麼早就回府了?”
小廝有如此反應也屬正常。張毫均的勤懇是朝廷上下有目共睹的,身為吏部尚書,原本是不需要事事都親力親為的,張毫均卻是日日盯在吏部,大事小事皆不假手於人。每日很晚才回到府裡頭。
馬車上,一名中年男子先探出了身子,站在馬車一旁候著;隨後,張毫均才從馬車上下來。
尚書府的小廝認得,先下來的中年男子時常來府中拜見老爺。他是老爺的屬下,吏部侍郎李原生李大人。
張毫均吩咐了府裡的下人“不許讓人靠近書房半步”之後,便帶著李原生往書房而去。
“大人,屬下從未聽說過孫鶴有賭博的惡習,怎會突然間因欠下賭債而自儘?這事會不會有什麼異常?”
李原生在下首坐定,語氣急促,神色有些焦急。
張毫均已是年過半百,他的臉上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體態略微有些臃腫。儘管已上了年紀,但數十載的為官經曆讓他看上去威嚴十足。
他沉聲說道“這件案子我已經與大理寺卿打過招呼,就以遺書所述結案。無論是否有內情,此案到此為止。”
畢竟是朝中正一品大員,儘管張毫均對此事也有些疑惑,卻還是沉的住氣的。
聽張毫均如此說,李原生隻能點點頭應承下來。
“那原本孫鶴在做的事兒,接下去該如何還請大人示下。”李原生道。
張毫均想了一想說道“以防萬一,事情先停一停。這段時日你留心看看吏部可還有適合的人選。”
至於適合什麼,那自然是適合接替孫鶴的人選。
原生應了下來。
“對了,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你立馬去查一查有沒有孫鶴死前收了錢但尚未辦成事兒的,彆鬨出什麼亂子了!”張毫均吩咐道。
“是。下官這就去辦。“
李原生退下之後,張毫均才略微鬆懈了端正的身子。身居高位幾十載,端正嚴肅的神態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裡了。在下屬麵前,他不能露怯。
他倚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目,心中暗暗思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孫鶴招來殺身之禍?他的直覺告訴他,孫鶴的死與他們所做之事脫不了關係。
忽的,張毫均覺得書房中莫名起了一陣風。他睜開眼睛,嚇的猛的坐直了身子,雙手按著桌案,問道“你是誰?!”
張毫均的眼前,一個黑衣蒙麵男子正站在書房的正中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張大人倒是警覺的很,這麼快就發現我了。”蒙麵男子輕蔑的笑了笑,徑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張毫均雙目緊緊眯起,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
“你是誰?”他又問了一遍。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替張大人解決了一個十分棘手的麻煩。”蒙麵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
張毫均想了想,腦子裡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問道“孫鶴是你殺的?”
雖然是問話,可語氣中已帶上了八分篤定。
“不愧是一品大員,張大人反應之迅速讓在下佩服。”蒙麵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