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楚劭南深情脈脈地看著她,對著她露出一個炙暖的笑容。
“劭南!”她又驚又喜地叫了起來,一下子撲進了他懷裡。
“是我……”他又重複道,“我回來了,回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痛的哀愁,卻讓她覺得心安,隻想在他的懷裡一直沉溺下去。楚劭南也十分激動,緊緊地摟她,恨不得永生永世不再分開。
沈涵初忽然想起了什麼,忙不迭地把他往屋裡一推,關上門道:“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聽說你出事了,就趕緊買了船票回來,前幾日剛混進了城裡的。”
她聽了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壓著聲音叫道: “你瘋了……現在寧州各地的執法處,都在通緝你,你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
“我可不是瘋了……他們信裡說你出了事,我哪裡還在日本呆的住!初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我回來後找了中昱他們,找了裴先生,他們都說刺殺督軍的重大嫌犯,連探監都不給,你一進了西城監獄,便再也沒了消息……初兒,若不是今天看到了你,我真怕自己明日要衝進這西城監獄去。”
她聽了這話,原本強作堅強的心湧上一陣排山倒海的溫熱,那積攢許久的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
楚劭南見她哭了,便慌了神,撫著她的麵頰不斷地問:“初兒,你怎麼會攪進這刺殺案裡?你在那監獄裡有沒有受罪?如今可安全了?”
她眼淚流得更凶了,一時間千頭萬緒,無從說起,隻是反複地道:“沒事了,我已經沒事了……倒是你,得快走,寧陽城對你太不安全了,你快走……”她這樣說著,卻將他抱得更緊了,那眼淚如滾珠般灑滿了他的衣襟。
楚劭南見她這般,便也不再說話了,隻是緊緊摟著她,輕撫她的背。
夜色沉寂,那輪明月到了午夜,被雲遮去了幾分,白蒙蒙地發著一圈光霧。沈涵初和楚劭南窩在窗邊的一張沙發上,輕聲溫語地說著話。屋裡隻點了盞綠琉璃銅台燈,綠瑩瑩的光暈,倒像是一群輕悄的螢火蟲的。
沈涵初靠在楚劭南懷裡,訴說著她近來這一連串的遭遇:她如何救了那賀永麟,如何被抓進了警察局,又輾轉到了督軍府中囚禁……當楚劭南聽到她在刑訊室裡被鞭抽,被拷打,被灌辣椒水、被鐵烙時,氣得渾身發抖,咬牙恨道:“太過分了!這群人竟敢濫用私刑!簡直太過分了!”
沈涵初又往他懷裡靠了靠,道:“那些人眼裡哪有什麼法,他們隻想讓我認罪,好去督軍府領功,還好我死死挺住沒有認罪,不然我必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劭南隻覺得心疼萬分,撫著她臉上還未痊愈的疤痕,道:“初兒,你受苦了……我……我真恨我自己,那時候都不在你身邊……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無能為力地讓這一切發生!”
他不住地搖著頭道: “彆這樣說,劭南,我如今都平安回來了……還因禍得福見著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很滿足了。”
她這樣說是想寬慰他,可他卻聽得滿腹心酸,道,“初兒,我舍不得你,真想帶你一起去日本,可又不忍心讓你跟我顛沛流離……”
“我知道……我知道……”她喃喃道,於昏綠的光線中摟得他更緊了,他亦無限依戀地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