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浦聞言,直起脖子道:“願賭服輸,你可不能耍賴。”
“我……”中湄的氣焰矮了幾分,想了想推脫道,“你既然雇了小混混,何不讓他們來做,乾嘛非要找我?”
“都說了要調戲她,我可不想真讓那些真混混揩了油,你是個女人,自然沒關係……”他頓了頓,又嬉笑著吹捧了句,“再說了,那些街頭混混的身手,哪有你這般厲害。”
這句話捧得中湄很是受用,可她仍是不願意幫他做這缺德事兒,便找借口道:“可你要我扮男人,我也不像呀!”
“這個你放心,我找人來替你打扮打扮,保管把你喬裝成一個街頭惡霸。”
中湄氣得直跺腳,道:“好啊你,原來一開始就是個陰謀,我就不該跟你過來!“
陸青浦道:“這話怎麼說的,本少爺憑得是真本事——大不了等事成之後,我也應了你的條件,擺一桌酒席,給你那同學賠禮道歉。”
這日夜裡,中湄回到家裡,已是十點光景,夏太太對著她又是一通念叨:“前段日子回來時鼻青臉腫的,今個兒到好,也不給家裡報個信兒,大半夜地才回來,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哪有這樣子野的!”
中湄便道:“媽,我以前在舅舅那兒,跟著舅舅身邊的叔伯去巡營,也常常深夜才回,舅舅可從來沒說過我野!”
夏太太黑下臉道:“以前是以前,你現在年歲也大了,再這麼胡鬨下去,看你以後怎麼嫁人!”
中湄知道她母親吃軟不吃硬,便笑著撒嬌道:“那我就一輩子不嫁人,一直陪在媽和爸身邊可好。”
“胡說,女孩子家,終歸是要嫁人的,你想賴在家裡當個老姑娘被你嘲笑麼。”
“誰敢笑我,看我不揍他!”中湄笑著揮了揮拳頭,一麵往自己屋裡溜去。
夏太太終於被逗樂了,正要笑,忽然想起了什麼,朝中湄的背影喊道:“湄兒,你還沒告訴我,你晚上去哪兒了呢?”
中湄早已關了屋門,隻當沒聽見。
夏太太搖著頭歎了口氣道:“小時候沒養在身邊好好管教,現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住了……”
那晚在仙樂門舞廳,中湄佯裝答應了陸青浦,心裡卻不樂意,隻等脫身之後自己躲著不見他便是了。
不想這陸青浦也不是個好糊弄的,自此之後便纏上她了,每日一放學,便開著汽車守在聖蘭女校門外。
中湄想躲開他,他便緊緊跟在她身後,一路上喊著“背信棄義,食言小人”,惹得周圍的同學紛紛側目。中湄氣得跳腳,但這次確實是自己食言在先,也不能像之前那般揍他一頓。
中湄被他纏得沒法子,隻得答應了下來。
到了行動的那晚,中湄怕她母親念叨,索性早早地回到家,又早早地睡下,等挨到了後半夜,才偷偷起床,翻了牆溜了出去。
陸青浦早就開了汽車到街口接應她,將她送進了一戶人家裡,等中湄再出來,已是濃眉粗眼,滿臉麻子的街頭混混形象,嘴角還粘著顆大黑痣。
陸青浦看著中湄的新形象,滿意地點著頭道:“不錯不錯,小孫介紹的人,手藝還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