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湄沉著臉,一聲不吭地上了車。
汽車一路往仙樂門開去,中湄扯著臉上的那顆大黑痣,嫌棄地道:“這顆痣真是惡心透了,上麵掛著根毛,非要我粘上這個東西麼!”
陸青浦噗噗地笑了出來,一麵阻撓她道:“彆扯了,扯壞了就不像了,你越醜,冷霜霜就會越害怕。”
中湄負氣地看了看窗外,道:“還要多久才能到呀!”
“快了快了……”陸青浦開始絮絮叨叨起來,“我雇的那些混混已經在那邊的街上等著了,到時候攔車的事兒他們會做的,你就少說話,但要擺出你帶頭大哥的樣子。”
“到時候若冷霜霜不下車,你就強行把她拉下車,來個當街調戲,然後我再閃亮出場,來個以一敵眾,英雄救美……” 陸青浦說著手舞足蹈起來,“打起來的時候,這個度你要把握好你知道嗎?既不能真打,可不能太假,既要讓我險中救勝,又要顯得我英雄蓋世……”
中湄的眉頭越皺越深,不耐煩地道:“知道啦,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囉嗦!”
次日,聖蘭女校的外文課上,中湄無神的雙眼盯著前方,腦袋卻一下一下地往下掉。
昨晚的那場戲做得很順利,陸青浦那混小子成功贏得美人芳心,隻苦了她,鬨到後半夜才回到家,如今頂著雙烏眼圈來上課,困得不行。
中湄又想到昨晚與陸青浦打架的時候,他雖事先一再囑咐不能動真格,她卻借機狠狠報複了他一下,那幾拳揍得可是有些狠,痛得他齜牙咧嘴地,一個勁兒地給她使眼色,她卻隻假裝看不見,又趁機猛踹了他幾腳,這才給他放水。
想到這裡,中湄覺得十分解氣,兀自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忽然聽到講堂上,安雅修女怒氣衝衝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同桌的季淑嫻連推了她幾下,才猛然睜開眼。
“夏同學!”修女鐵著臉。
中湄忙站了起來。
“你將我剛剛的文意,再複述一遍。”
中湄一臉懵然,隻去看淑嫻,淑嫻悄悄指了指課本,中湄忙去翻那一頁。
修女在上麵厲聲道:“不用去翻課本了,夏同學,我看了許久了,你一直在打瞌睡,我講的課,有這麼枯燥嗎?”
中湄忙搖搖頭,囁嚅道:“老師……我……我隻是困了。”
修女更是生氣了,道:“既然你這樣困,這堂課就站著聽吧!”
中湄耷拉著腦袋,愁眉苦臉地站著。
等到了中午,中湄站得腿都麻了,方才扶著腰,“哎呦哎呦”地抽著氣坐了下來。
淑嫻一麵去扶她,一麵問道:“中湄,你這是怎麼了?整個上午都在打瞌睡。”
中湄看了她一眼,哀嚎道:“淑嫻啊……我……我還不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