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行啊!”劉培文指指張德寧,怒道:“還沒說好投稿的事兒,你就把稿子取走了,真有你的!”
“什麼沒說好!”張德寧搶白,“這不是馬上就說好了嘛!又不是不給你發表,你急什麼!”
得!劉培文聳了聳肩,乾脆閉嘴,跟著張德寧走上一遭。
此時,燕京文藝編輯室裡麵,許多編輯已經傳閱著把這部《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看完了,好幾個編輯看完都止不住地流淚。
“這索米婭的命,怎麼這麼苦呢?”
“不,三個人都是苦命人,他們都是受限於自身的經曆,在當時當下做了自認為的選擇,可是最終還是在時間的洗禮下各自成長,隻可惜是個悲劇。”
“我看也不算是悲劇吧,隻能說是成長的痛苦。”
周燕茹此刻坐在辦公桌前,再次細細地翻了一遍小說。想著張德寧跟她描述的劉培文連寫48小時創作出這部作品的故事,不由得心中驚詫。
無他,作品質量真的很高。
更可貴的是,小說並沒有跟很多投稿的作品一樣,強行融入當下流行的所謂時代的傷痕、社會的反思,而是把視角關注於個體的遭遇和成長本身,不僅在情感表達上更為豐沛純粹,所描繪的邊疆草原的風物人情也讓人難忘。
難得的好作品啊,周燕茹感歎,夠得上全國獎項了。
這也是她在看了稿子之後,能答應劉培文稿費要求的主要原因。
自從去年燕京文藝改名成為燕京文學之後,對於刊物的發展期望也有了一定拔高。
這種期望不僅僅是在刊物的發行量上,刊物的質量,能夠獲得的獎項也是很重要的方麵。
後世俗稱kpi。
僅以過去一年來看,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的評獎上,出自人民文學的作品數量排名第一,燕京文學跟當代、部隊文藝同列第二名。
是不是覺得第二名還不錯?
實際上人民文學推薦的中獎作品高達13部,燕京文學隻有2部。
而77-80年的全國中篇小說評選呢?
燕京文學乾脆考了個零蛋。憋屈啊!
如今燕京文藝更名燕京文學,內容結構上也更加重視中篇、短篇小說的發表,在作家待遇上也竭儘所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在發行量上不能突破、優秀作品數量上不能突破,那就尷尬了。
周燕茹盤點著今年以來發布的短篇小說,如果說獲獎能力的話,汪增其的《大淖記事》和林金蘭的《頭像》肯定是穩穩的,還有一篇程建功的《飄逝的花頭巾》也不錯,想來評獎結果不會比去年差。
至於中篇這方麵,今年唯一可以寄予厚望的,大概就是《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了,《雙旗鎮刀客》入圍或許可以,但到終審恐怕還是要被刷掉。
不過中篇小說是兩年評一次,82年還會有好作品也說不定。
此刻,看到張德寧帶著劉培文走進編輯辦公室,她麵露春風地站了起來。
“培文啊!你可是又給我們燕京文學貢獻了一份不可多得的佳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