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妍先是拚命搖頭,可漸漸的絕望就在她眼睛裡泛開,那死灰色的氣息就從虞妍眼底暈染開來,使得她臉上少女的鮮潤也迅速凋謝和枯萎。
魏舟冷冷的瞧著,將虞妍所有的變化都瞧在眼裡。虞妍樣子看上去是那樣的絕望,可是他心底卻沒有半分同情。
他會想到,每次虞妍都會做出一副很可憐、很委屈的樣子,卻親手捧出自己這樣的小家族出身修士無法拒絕的誘惑。他覺得虞妍隻是表麵上看上去可憐,其實虞妍一直不動聲色拿捏他,嘲笑他。
然後魏舟就退後了一步,他這才發現虞妍的手掌死死攥著自己衣服角。
虞妍已經說不出話來,可還是求助似的攥緊自己的衣服角。
可魏舟毫不留情的抽出了自己衣服角。
他冷冷說道:“從今以後,你我兩清!”
如今方斂之催動了聽音蘭的果子,於是當初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從今以後,你我兩清!”
那就是魏舟那時候說的話,眾人也將魏舟退婚原由聽得清楚明白。
於是許多道目光便落在了魏舟身上,使得魏舟抿緊了唇瓣,麵上倨傲之色更濃。
他是有些不快,但平心而論,這些話旁人聽見也沒什麼。
無非是多一些茶餘飯後談資,自己何錯之有?不錯,自己是得了些雲浮宮東西,可他也是九死一生,奪了火蛟丹,償還了這份恩情。
這些事情這樣算起來,自己並沒有什麼錯!
他一顆心砰砰亂跳,麵頰亦不覺泛起了一絲冰冷的寒意。
他忽而又想,虞妍怎麼沒有死?
那日他臨走之前,虞妍麵頰之上已經染上了一層灰敗之色。她軟倒在地,麵頰上也沾滿了淚水。
若不懂絕望兩個字,隻看此刻虞妍麵色,就能明白了。
那時魏舟冷酷的想,她就要死了!
然而第二天,他卻並沒有聽到虞妍的死訊。如此過了幾日,虞妍竟仍然挺了下去。魏舟一邊掐著手指頭數日子這麼等,一麵甚至有餘暇給寧玉瑤尋上一隻漂亮可愛的狸奴。
他對寧玉瑤萬般溫柔時,誰也不知他會對另外一個女子這樣子殘忍。
可惜直到開審前,魏舟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好消息。
想到此處,魏舟忽而又有一絲慶幸,幸好聽音草隻有聲音,卻並無畫麵。如有畫麵,說不定旁人就會品出自己隱匿於內心深處的殺人惡意。
他耳邊卻聽到虞妍說道:“魏師兄,這些話可是你當年所說?我並沒有使手段篡改吧?我想那日門外的刑台弟子也聽到一二。”
如今虞妍急不可待證明這些言語是真的,倒是讓魏舟覺得很可笑。
魏舟沉聲說道:“不錯,那日我確實是這般退婚,可是虞少主,我問心無愧。可是一枚火蛟丹不夠?不知虞少主要什麼,才能使我有自由身。”
他原本是私下退婚,這些事扯在眾人麵前,不過是讓虞妍自己沒臉罷了。
可笑虞妍還以為讓眾人知曉此事,會批判自己一番,可能還想借助眾人討伐自己寡情。
他想,虞妍實在太可笑了。
可魏舟目光凝視著虞妍嬌嫩臉龐時,忽而竟升起了一縷不安。
少女的臉頰不再像當時那般憔悴,亦並不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兒了。虞妍這幾日啃了幾顆靈藥,又進行了補靈之數,如今雙頰嬌潤飽滿,陽光下竟有幾分明豔。
明豔得有些令人刺心。
方斂之麵上亦流淌一縷冰冷之意:“斬仙台今日是審問沈月被殺之事,若是與本案無關爭風吃醋之事,不必在此處議論。虞妍,你此舉若與本案無關,攪亂刑台秩序,便應將你禁言,以示斬仙台之清聖莊重。”
虞妍和聲說道:“方靈師容稟,這聽音草裡一段對話確實有與此案相關之處,且容阿妍道來。”
方斂之一時倒未繼續訓斥,容虞妍在自己麵前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