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雲浮宮清平台上。
“沈月,你不要再糾纏不休,此事我絕不能允!”
虞妍麵色十分惱恨,如此盯著麵前女郎,臉色更是難看之極!
她似有說不儘氣惱,麵頰之上也浮起了兩片潮紅。
沈月眼裡也不覺透出了哀求之色:“隻要,隻要少主肯將這枚紫玉鐲借給我,阿月必定是會竭力償還。少主身份尊貴,其實區區一件法器,於少主而言,也不算什麼。隻怕,你都不記得這枚法器了。”
沈月顯然確實不會說話,她這樣說時,虞妍麵上惱意更濃。
少主纖細的嗓音都似因此而拉長變得尖銳了:“我便算毀了,也絕不會將紫玉鐲借給你,你自己知曉為什麼!”
沈月哀求著拉著虞妍衣袖,虞妍卻是勃然作色,忽而化出靈鞭,對著沈月狠狠一記抽下!
刹那間,沈月身軀上頓時平添了一抹血色鞭痕。
這一幕,恰好被趕來清平台的幾個雲浮宮弟子知曉,於是個個露出詫異之色。
袁無雙麵上也不覺透出了幾分訝然。
這照心鏡中回放的情景雖不能證明虞妍無辜,卻也出乎袁無雙意料之外。
虞妍跟沈月的爭執並不涉及什麼三角戀,竟是另外一樁緣故。
沈月彼時苦苦哀求,竟似懇求虞妍借出紫玉鐲。
袁無雙不覺心思紛亂,一時也未有言語,竟安靜下來。
白雀也忍不住想,可是這代表什麼呢?
少主確實跟沈月發生了爭執,甚至對沈月頗為氣惱,也確實是她化出了靈鞭抽打了一記。
故而當時自己和阮枝都有些驚訝,因為少主平日裡是極和氣的,卻不知那時候竟是這般怒法。
所以那時白雀看完,回來講述一番後,她跟阮枝心裡都是沉甸甸的,因為少主確實是對沈月動怒。
可如今想來,這件事又確實透出了古怪。
沈月為什麼苦苦討要紫玉鐲?
虞妍目光掃過了眾人,心裡卻不覺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修為不足,本不能殺沈師妹——”
袁無雙驀然抬頭,說道:“虞少主雖然修為淺薄,可是素來受寵,手裡有一兩件厲害的的法器也不足為奇。”
虞妍早知曉會有這樣反駁,彆人也會這麼想,當然她也想到了如何辯駁。
“沈師妹是一擊斃命,致命傷在胸口,且被毀去神魂。她與凶手並沒有什麼纏鬥,於是衣衫發髻都不算淩亂,且身上並無其他傷痕。既是如此,她又有什麼機會近身,摘取凶手貼身佩戴之物,可能嗎?”
“況且正如袁師兄所說,我若殺人,必定要依仗法器。我修為不足,更不可能靠沈月太近,必定是要隔著一段距離催動法器。”
“仙醫查過沈師妹是當場斃命,她又有什麼機會摘下我隨身佩戴之物?”
袁無雙一時間答不上來,卻並不服氣,隻覺得虞妍是善於詭辯,並不能將自己身上嫌疑洗乾淨。
隻是他心頭卻微微有些動搖,隻覺得有些事情,似乎也沒那般肯定了。
寧玉瑤不自禁用貝齒咬著蒼白唇瓣,給嬌潤唇瓣上留下一枚女子的牙齒印。
因為她將袁無雙臉上動搖瞧在眼裡。
袁師兄也被虞妍這個雲浮宮少主所蠱惑了!
為了替沈月討回公道,她確實是東奔西跑,甚至遊說了一位雲浮宮弟子來指證虞妍。
這位雲浮宮弟子就是袁無雙,那時寧玉瑤苦苦跪求,於是袁無雙被她真誠和善良打動,於是終於動容。
當袁無雙扶起她時,寧玉瑤帶淚而泣,眼裡也蓄上了歡樂的明媚,隻覺得這世間的醜惡終究被陽光所驅散。
可是現在,她卻從袁師兄的眼裡看到了一縷動搖。
寧玉瑤一直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姑娘,此刻更覺得一縷寒意湧上了心頭。
她沒想到虞妍一番巧言令色,居然能扭轉局麵,竟好似,好似當真能脫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