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瑤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可她卻輕輕推開扶著自己的魏舟。
她眼底深處流轉了一縷光芒,糅雜她淚水,使得寧玉瑤那張蒼白的楚楚可憐麵頰上流轉了幾許狠意。
“是,又如何?”
“因為阿月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是雲浮宮少主,又得聞宮主疼愛,如果不是這樣,你能認罪伏法,為阿月之死付出應有的代價?”
“阿月是為了我,才去懇求於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被你害死了。我不但想你被壓入寒冰之獄,我還盼你以命抵之!因為阿月最年輕的年華,就慘死在你的惡意之下,如今你竟還百般推脫!”
“我隻是要你付出代價,讓你知曉,縱然是雲浮宮一個不起眼的仙侍,也是值得尊重,也是有人在意的。今日,今日若沒有這麼些人,我想問聞宮主願意讓彆人審判她的女兒嗎?”
“阿月是為了我而死,我隻能竭力做自己能做到一切。我若道出實情,不過給你借口脫罪,那麼我不過是個自私的正人君子,絕不是個真正的朋友!”
寧玉瑤樣貌看著柔柔弱弱,可如今竟似生生逼出了一抹倔強。
她比起手指輕輕擦去了麵頰上淚水珠子,麵上竟無半點退縮。
寧玉瑤外柔內剛,骨子裡竟是個極固執的人。
眾人得聞她所言,心底也不由得五味雜陳,不知如何評價。
虞妍嗓音一直溫溫柔柔的,哪怕袁無雙指著她鼻子說她是殺人凶手,虞妍也沒有半點慍怒之色。
可此刻,她嗓音沉了沉,竟不覺厲聲說道:“寧玉瑤,你錯了!”
寧玉瑤愕然抬頭,瞧著虞妍流轉鋒芒樣子,竟微微一怔。
虞少主本來就個美人兒,如今容光微凜,竟令人生出一縷不可逼視之感。
“你是刑台弟子,應當秉持公心查出真相,哪怕涉及親近之人做不到,也不應該有所隱瞞。”
“你如此種種,無非是認定我了,然後你在執行你的私刑。”
“你覺得,你要竭儘所能,為沈月報仇,甚至可以稍稍不擇手段,因為你覺得刑台不能還你一個公道。你還是刑台弟子嗎?”
“如果,我並不是殺人凶手呢?”
麵對虞妍的咄咄逼人,寧玉瑤眼底卻驟然生出一縷譏諷。
寧玉瑤雖然沒有回答,可她麵上的表情也就是一種回答,那就是她決計不信虞妍那些辯白。
人是虞妍所殺,無論虞妍拿出什麼樣證據,又進行怎麼樣狡辯,虞妍便是這個殺人凶手!
她不後悔自己所做一切,包括這一月以來自己的四處奔走,以及種種手段。
她隻恨功敗垂成,因為如今虞妍這麼巧言令色,已經動搖旁人心裡想法,甚至有人會生出虞妍是無辜的念頭。
可是虞妍就是殺人凶手!
然而虞妍是否殺了沈月尚有辯駁的餘地,可寧玉瑤隱瞞證據卻是實實在在。
方斂之主持今日之審問,身為靈師,他容色微沉,然後說道:“寧玉瑤隱瞞證據,言語不實,依據刑台之三十七律,褫奪其刑師身份,不再行刑師之權。”
然後方斂之手指一動,屬於寧玉瑤的刑師腰牌就化光落入方斂之手中,與此同時,寧玉瑤眉心也幻化出一枚光芒。
光芒浮動,凝聚成印,那是寧玉瑤成為刑師時凝聚的刑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