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尉遲楓也點頭,以沈惟慕的情況,連弓都拉不開,不太可能射箭殺人。

沈惟慕:!

雖然他確實不是凶手,但這幫人也確實誤會他了。

他真的在痊愈中。

現在身體所受的這點苦,比起從前做魔尊時的遭遇,遠不及九牛一毛,不過似一隻螞蟻爬過掌心的感覺罷了。

五天前,沈惟慕在暈厥後,發現隨他一起轉生過來的八卦界麵裡含有充沛的靈氣。

和以前在遊戲裡做NPC任務一樣,他現在隻要完成界麵安排的NPC任務,給案件提供八卦線索,就可以從中獲得靈氣獎勵,修複他的殘魂敗體。

剛才他提供八卦線索後,便有一絲靈氣在他體內遊走,修複了破裂最嚴重的五臟。

這期間他頻頻吐出的血水,是靈氣修複運轉過程中逼出的毒血和無用的淤血。

宋祁韞並不讚同白開霽等人的想法,體弱的富貴公子殺人可未必一定要親自動手。

但沈二三這人的殺人嫌疑確實不大,讓他來大理寺,除了試探觀察他的反應外,也是為了防止審案過程中發現他新的嫌疑後,找不到他的人。

“今天能破案麼?”沈惟慕問。

“差不多。”宋祁韞下意識回答,反問沈惟慕,“問這個做什麼?”

沈惟慕:“晚上想早點回家吃紅燒肉。”

宋祁韞:“……”

他就不該問他。

接下來,沈惟慕就坐在左下首的位置,捧著麥門冬子水,一口一口地啜飲,姿態閒適,仿佛是被請來旁聽審案的貴客。

宋祁韞已經懶得管他了,低聲吩咐白開霽等人去辦事。

半個時辰後,陸陽興衝衝地拿著一把箭矢進堂。

“龐品招供的剩餘箭矢找到了,藏在他家一個廢棄在灶坑裡!這廝好大的膽子,竟敢接私製兵器的活兒。

他那天去城隍廟,就是跟買家提前約好的交易地點。這活兒他已經偷偷乾兩年了,賣的都是江湖上那些亡命徒。

之前他不肯認見過箭,就是怕私造兵器被治大罪。後來知道這箭戳死了他母親二弟,更不敢認了。”

尉遲楓趕緊拿這些箭與刺死張氏母子的那支箭比對,“木質一樣,做工相同,唯一的區彆就是這根沒有尾羽,箭身也粗糙了些。”

“因為這支箭還沒做好,在打磨箭杆的時候,他將箭尾插在北牆下一塊棟梁木的木縫之中。

昨天他活兒乾一半,被陳氏叫去吃飯,晚飯喝了點酒就直接睡了,忘了那根箭還插在木縫上。”

宋祁韞接著闡述尉遲楓二次驗屍結果。

“龐升後腦及四肢後背所顯現擦傷和淤青,符合後仰摔倒的特征。張氏的鞋頭較臟,有磨損的痕跡。

陳氏說張氏這雙鞋剛穿了才不過三日,仔細得很,這說明昨晚張氏很可能失足跌倒了。”

“汗巾子的來路查明了!”白開霽帶常婆子進堂,令常婆子從實招供。

常婆子跪地喊冤:“民婦可沒殺人啊,民婦啥也沒乾!”

“那汗巾子雖是民婦兒子的東西,可他跟著商隊去南邊行走三年沒回來。凶手也絕不可能是民婦兒子!”

“前兩天屋子返潮,民婦就把他的舊衣翻出來曬一曬。

民婦平常與張大娘交好,晌午的時候她來民婦這串門,讓民婦出個主意趕走她那小兒媳。

民婦腦子笨,可沒什麼好主意。誰料到她看到民婦院裡晾的汗巾子,就忽然想到那麼個損主意,她就把青汗巾子扯走了,不許民婦對彆人說。”

結合衙役從三麓書院龐升住處搜到張氏的信,可以確定,是張氏為了趕走柳氏,又不想折損兒子的名聲,才想到誣陷柳氏私通的損招。

昨日,她托人寫信,召喚兒子歸家,並用從常婆子那裡拿來的青汗巾子誤導龐升。

龐升許是對張氏的話半信半疑,所以在昨天夜裡,悄悄伏在屋後的北牆頭上準備捉奸。

夜深光線不好,龐升或是不小心腳滑,又或是被驚雷嚇得導致腳滑,從牆頭失足跌落到院中,剛巧被龐品遺落在木縫上的箭矢穿破了喉嚨。

龐品平常做木匠活兒比較粗心,經常忘記去收做了一半的家具。

昨夜暴雨突來,張氏應該是想把後院沒做完的家具都收到棚子裡,卻發現了龐升的屍體,受驚之下她情緒失控,加之暴雨致泥地濕滑,便不小心摔倒了,剛好栽在了龐升身上,被鋒利的箭頭刺入胸口。

至此,案件所有細節都對上了,張氏母子的死亡係的意外,案子宣告告破。

一場無中生有的算計,換來一個又一個不幸巧合地發生,害人終害己。

大家唏噓之際,喝了水飽的沈惟慕起身告辭。

宋祁韞目色複雜地看他,“急著回家吃紅燒肉?”

“嗯。”沈惟慕禮貌告辭,“不叨擾了。”

“我送你!”白開霽積極起身,跟上沈惟慕。

尉遲楓還是有疑惑,問宋祁韞道:“有一點我不明白,柳氏所住的抱廈離後院最近,昨晚上張氏母子的意外肯定會鬨出動靜,她當真一點沒聽到?”

宋祁韞目光追隨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語調平淡地回應尉遲楓,“必然沒有,不信你問。”

尉遲楓真把柳氏叫來問。

柳氏低眉順眼,用最怯懦的語氣說出最肯定的回答:“回尉遲主簿的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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