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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回故裡
文/沐清雨
在和星回的關係上,栗蕭裡習慣了主動。
主動去米蘭,主動表明心意,不止一次。
五月初在米蘭,栗蕭裡還問過她:“是不是我不主動,我們之間就沒有後續了?”
星回當時沒有回答,她移開視線,不看他的眼睛。
她總是這樣,意識到實話傷人時,就會回避。
栗蕭裡根本無法抵抗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壞情緒,控製不住地說了重話:“我向來不看好異地戀,因為清楚異地情感難以維係。感情是什麼,是不聯係就沒有的東西。可這場跨國戀,我單方麵堅持了五年。星回,我一直在朝你伸手,你卻一直後退。我也會累,期待也會被消耗怠儘,甚至有時我都會質疑,我到底是在等你回頭來愛我,還是在等自己不再愛你。”
“你轉個身就能開始新生活,我卻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話至此,他轉過身去,平複了半晌才繼續,“到年底,如果你依舊覺得我們不同路,不肯往我身邊走一步……我接受事與願違。遺憾嘛,誰都有。”
栗蕭裡不否認有負氣的成分,但他其實是以退為進,要推星回一把,讓她做決定,決定他們是回到無話不說的過去,還是就以無話可說為結局。他要一個結果。
然後,星回選擇了回國,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栗蕭裡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賭贏了這一局。回程路上,他閉眼靠在後座裡,任由回憶翻湧——
和星回的緣份源於那場雨中的意外,那點小碰撞並不影響駕駛,栗蕭裡本無意理會,但那兩千塊的轉賬時刻提醒他,還有件事沒有處理完。
他把車開去了汽修廠,處理好後拍了照片發給星回,另附兩千元轉賬:【修車走了保險。】
星回把轉賬退回:【肇事人都被你放走了,現場也沒拍照,怎麼報保險呀?就算真的走了保險,明年你的保費是要上浮的,責任還是我的。】
隨後又問:【兩千不夠吧,我還要補你多少?】
栗蕭裡隻能蒙她說:【還有剩餘。朋友修的,成本價。】然後轉賬了一千八過去,打算象征性收兩百。
星回不信他的話,還提議:【剩下的錢請朋友吃飯,請我喝咖啡吧。】
左右這個錢她是不會收了,栗蕭裡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那段時間他很忙,去咖啡廳喝個下午茶太過奢侈,卻還是痛快地答應了,讓星回定時間和地點。
不知是她常去的,還是蓄謀已久早有準備,星回很快發來一家名為“是啡之地”的咖啡廳定位,問她周五下午行不行?
那天是周二,未免忘記栗蕭裡把他們的約會記了下來,設了提醒,結果周五下午他臨時有個重要工作走不開,便征求她的意見,問她改晚飯可不可以。
星回善解人意地表示她都行,要是栗蕭裡忙就改天。
改天也不保證一定沒意外。栗蕭裡無意更改時間,在“是啡之地”附近選了家高級的西餐廳。
那天栗蕭裡忙完已經不早,他怕堵車,又和星回確認她騎了車,不需要他送,是坐地鐵過去的。路上一切順利,趕到餐廳時還是將近七點了。
他沒訂包間,選擇了內院較安靜的卡座位置,空間獨立,又不完全封閉能看到種滿綠植的院子,不會讓星回覺得不舒服。
他腳步匆忙地踏入內院,就見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桂花樹下,捧著雙手仰頭朝著高處:“彆往前去了!你原路爬回來,或者跳下來,我能接住你!來啊,過來。”
栗蕭裡循著她的視線向上看,就見一隻小貓趴在樹枝上,樹枝很細,隨時會斷的樣子。
他走近問:“你的貓嗎?”
星回分心看他一眼:“不是,我在‘是啡之地’畫畫時它一直在,服務生說它每天都去,像是流浪貓,應該是跟著我過來的。”
“這樣恐怕接不住,還容易抓傷你。”栗蕭裡把襯衫外套脫下來反穿,左右手分彆抓住前襟下擺。
星回看了眼他身上打底的T恤,笑著評價了句:“你真聰明。”
大聰明栗蕭裡就這樣用一件襯衫兜住了一隻誤爬樹,走頭無路的流浪貓。
那一幕,星回還畫了下來。
後來兩個人鬨分手,星回要把畫帶走,她說:“是我畫的。”
栗蕭裡不給,說:“畫的是我。”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後麵餐都上來了,星回還在擼貓,栗蕭裡看不下去了,“彆玩了,去洗手吃飯,菜都要涼了。”
星回噗嗤一聲樂了:“你的語氣和我爸爸真像。”
栗蕭裡端詳著她的小臉開始“背調”:“你成年了嗎?”
星回眨著清澈的大眼睛:“什麼眼神啊,我都馬上讀大三了。”
栗蕭裡像是不信:“身份證我看看。”
星回朝他伸手:“先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