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哆嗦著手指,撥了自己父母的電話,一直都是呼叫轉移,許言也是在電話裡各種敷衍她,最後看實在瞞不下去了,才實話告訴了她。
她大伯和她爸爸投資的工程出了問題,傾家蕩產能保命算好,她爸連夜被帶走,還沒見到人。
許煙咬著泛白的唇掛斷電話,從許言避重就輕的幾句話裡,她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也知道公司的財務是她爸的人,平常養著的律師也多到十多人,財務上曾經也出過問題,不過最後隻是補交了稅款。人命官司也曾惹到過兩起,最後也用錢擺平了。
“許丫頭,你哭出來吧,沒事啊,這本也不是你這種小丫頭能承受的……”顧媽見許煙呆站著,怕她把自己憋壞,拍了拍許煙慘白的臉頰,“你哭吧啊,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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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每次用藥降下來很快又會燒上去,期間好幾次燒到42°,嚇得趙權和阿聞兩天兩夜硬是不敢合眼休息一下。
第三天終於退燒了不在反複,brett才讓趙權和阿聞暫時去休息一下,自己一個人守在病房。
許皓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的傍晚了,brett一直守在床邊不敢離開一步,見許皓醒來,才徹底鬆了一口氣,“醒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許皓沒說話,隻是眼神空洞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breet見他沒反應,替他將被子捏了又捏,深怕會凍著他。“等你好一些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吧,我帶你去看看彆的地方。”
在breet把一張紙放進許皓手心裡的時候,許皓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這是那天給你清洗手上傷口的時候,你一直緊緊攥著這半張照片。”
許皓看著手中那半張殘缺的照片,乾涸的血跡已經將照片上女孩子本來的樣子掩蓋。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顏色極淺,濕潤的眼睫微微輕顫,隨後闔上雙眼,像是戰場上不戰而降的敗將,已經放棄了抵抗。
那天,因為心理疾病,以及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的行為雖然越發瘋狂,他卻還是下不了手!
緊接著許皓纏著紗布的手,攥緊了掌心裡的照片,猩紅的眸子帶著濕意,感覺整個人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疼到他不能呼吸,疼到他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了。
他可以認命,走向這萬劫不複的深淵,但是他握在手心裡的那束光,誰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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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彆哭了行不行,頂多就是破產,你大伯稍加打點一下,你爸也就坐個幾十年的牢,隻要你不從政,以後也牽連不到你和你媽的……”顧宇航看著抱著腿縮在床上,油鹽不進的許煙,哭了這麼多天眼睛都快哭瞎了吧。
許煙一聽,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盯著顧宇航,接著哭得更傷心了。
顧宇航自知說錯話,隨手撈起旁邊的紙巾丟給許煙,“趕緊擦擦,鼻涕都糊嘴巴了。有你大伯在,不會有事的。”
在傷心難過中煎熬了整整五天,在第六天一大早便從許言那裡知道她爸這次祖上積德遇到了貴人,破財消災,算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