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姮點了點頭吩咐道:“你著人守在這,不許彆人靠近。”
掌櫃的領命離去,傅靖姮深吸了一口氣,素手抬起敲響了碧梧閣的門,不多時,沈謙來開了門,淺笑道:“傅大姑娘來了,可讓諫之好等。”
傅靖姮疑惑抬眸:“諫之?”
“諫之是阿錚的字啊,原來傅大姑娘不知道,本以為你們是表親,應是知道的呢。”
傅靖姮心下腹誹道,知道個鬼,麵上不動聲色地淺笑著。
倒是裡頭的盧錚有些不耐煩道:“沈謙你磨蹭什麼,還不快些進來。”
傅靖姮知道這是借催促沈謙表達對自己遲來的不滿,翻了個白眼,整理好了表情跟隨沈謙進去了。
盧錚一襲挼藍色廣袖直裾長袍,腰束月白色竹紋腰封,一半的烏發用白玉祥雲冠束著,餘下的自然披散在身後,抬眸望去,麵如冠玉,眸若晨星,褪去了慶州初見的殺伐之氣,平添了幾分君子如玉的矜貴氣度。
隻不過他坐姿粗獷,一條腿擔在凳上,修長玉白的手下意識地在膝頭點著,仍改不了軍中學來的武人習氣。
二人甫一對視,看著對方同色係的衣著,心下都覺得十分嫌棄,早知道便不穿這身了。
所幸傅靖姮反應快,連忙解了外麵的竊藍色鬥篷,一側站立的淩霜順勢接了過去。
傅靖姮看著淩霜麵色不佳,直言道:“盧三公子借婉兒的名義約我前來,想必有話要問,淩霜行事一向都是我的意旨,公子何苦為難她呢?”
盧錚聞言,抬了抬手道:“沈謙,帶淩霜姑娘去隔間歇歇,正主來了,倒也用不著她這個鋸嘴葫蘆了。”
待到二人離開,盧錚也不拐彎抹角,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道:“我記得傅大姑娘甚愛讀書呢,既讀過國風,想必也知道論語裡有一句‘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吧。”
傅靖姮坦然回望道:“這句話隻怕書院裡的幼童都知道,我又怎會不知呢。隻是我依稀記得當日答應盧三公子的是將此事咽儘肚子裡,絕不外傳,不知今日公子發難,是何緣由?”
盧錚皺了皺眉,無心同她辯駁這字裡行間的差異,冷聲道:“傅大姑娘是沒外傳,卻命手下插手此事,不僅驚動了潘裕昌,還暴露了沈謙,隻怕不日便要查到我這來,打草驚蛇後,如何能攻其不備?”
“三公子說話好不講理,若非前頭沈謙為脫困將追兵都引到淩霜那兒去,淩霜又如何會暴露身份,許他利用淩霜解困,便不許淩霜借他脫圍,因公子手下之故害我暴露於潘裕昌眼前,我又何嘗問罪於你?”傅靖姮不留情麵道。
盧錚講不過她,便譏諷道:“好一張利口。你行事不過為了經商牟利罷了,可知我有...罷了,我真是昏了頭了,同你這市儈女子說什麼。”
傅靖姮冷笑道:“盧三公子這麼會顛倒黑白,怎的不去唱戲呢?你是閣老幼子,家族勢大,即便潘裕昌發覺了你,他又能奈你何?宣平伯爵府雖有爵位和家財,可家中卻沒個朝中能說的上話的重臣,如今因你二人之故,我被迫暴露了身份,潘家和潘貴妃焉能放過我?我未曾上門跟你討理兒,你反倒怪罪起我來了。”
盧錚讓她說得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