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妙清連連點頭。
白素貞啞然失笑,這孩子,或許會和小青玩的來。
“那,灑掃道觀……”
“交給我!”
白素貞滿意的笑了笑,一邊走一邊開口。
“那是一個十年前的故事了。”
“當時……”
…………
“踏……”
“嘩啦……”
薑臨每走出一步,腳下的鎖鏈都會隨之晃蕩出刺耳的聲音來。
重達三百斤的黑木大枷,也讓薑臨的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
若是全盛時期的薑臨,雖然他沒有修過什麼鍛體之法,但道行擺在那裡,三百斤不過小事。
可現在,這就是極為沉重的壓力。
每一步邁出,薑臨的身形都會搖晃一下,好似下一刻就會跌倒。
“法師,小心些。”
封戾魈化作了一丈多高,小心的護持在薑臨的身後,每次眼看薑臨站不穩的時候,它都會扶一把。
至於被搶了活計的六洞鬼魔,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薑臨抬起頭,眼前,是一個高不知幾許,寬不知幾許的門戶。
這門戶之巍峨,乃薑臨生平僅見,可就是這樣一個堪稱奇跡的門戶,卻人擠人人挨人。
或者說,鬼。
“鬼門關。”
薑臨駐足,說出了這門戶的名字,看著無數被那門戶“吞”進去的鬼魂們。
有進無出。
“快些!”
這時,一個猖兵突然推了薑臨一把。
薑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一時間,猖神王愣住了,封戾魈也愣住了,其他的猖兵都愣住了。
這誰啊?
臥槽!
“吼!!”
封戾魈的怒吼聲幾乎讓整個鬼門關的鬼魂都聽到。
它沒有任何的廢話,鬼爪高高抬起,就要將那個猖兵打成齏粉。
酆都嚴禁內鬥,但此刻封戾魈已經懶得去管了。
在契約結成之後,在某種意義上,薑臨已經是它的主上。
主辱臣死!
此刻薑臨犯禁待罪,黑律明文在上,給薑臨上枷帶銬是應有之義,這是規矩沒錯。
但你一個小小猖兵,居然敢在規矩之外,折辱一位法師?!
“轟!”
然而,沒有等封戾魈的鬼爪落下,那猖兵就已經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神光給轟成了渣滓!
那神光赤紅,帶著磅礴的威勢,以及隱藏極深的,好似無邊無際的煞氣!
封戾魈僅僅是離得近了一些,就有一種魂靈顫抖的感覺。
大神!
絕對是大神出手了!
一般的神聖,不可能給它這般的危機感!
那是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恐怖感覺!
封戾魈似有所感,抬頭看去。
隻見,一尊高有兩丈有餘,赤麵髯須,身披金甲紅袍,額上生目的存在,緩緩的踱步而來。
嘶……
封戾魈暗自倒吸一口涼氣,整個魔都僵直住。
居然是這位!
薑臨抬起頭,微微一笑,勉強躬身,道:“老師。”
來者,自然不是彆人,正是王靈官!
王靈官點點頭,掃視著在場的三十六尊猖神王,問道:“方才,那是誰的麾下?”
從老師這個稱呼一出來,在場的鬼神要是再猜不到這位大神是來給薑臨站台的,那他們就都可以去死了。
“回大靈官,是……”
一位猖神王強笑著站了出來。
“你是隱元麾下,我不好對你如何,管教好你的兵馬,回轉酆都後,自去領罰。”
王靈官三目盯過去,直讓那猖神王腿肚子打顫。
“是!”
猖神王不敢怠慢分毫,連忙應下。
“本尊不管你們領到的是什麼命,奉的又是什麼律法。”
王靈官掃視眼前的鬼神,說道:“黑律一脈如何判罰,本尊不管,但若是敢給本尊的弟子強加無關之舉……”
“轉告隱元,本尊會找他聊聊的。”
說罷,王靈官不管那些鬼神的反應,低頭看向薑臨,沉聲說道:“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百萬生民因你而活,真的很好。”
“老師謬讚了。”
薑臨呲牙一笑,卻牽動傷口,眉頭皺起。
王靈官卻沒有動手為薑臨療傷的意思。
誇歸誇,但薑臨這一番,是有些衝動的,這小子血氣上頭,反倒忘了他當時主動和王靈官提起的約定。
讓這小子長個記性也好。
也好叫他認識到,如今他的背後不止有酆都,有北極。
“去吧,將該受的罰受了,但有一點,切記。”
王靈官沉聲道:“若遇不公,誦為師之名。”
“是,弟子謹記。”
薑臨恭敬的應下。
在王靈官的目送中,薑臨被一眾猖神王壓著,踏過鬼門關,直奔酆都而去。
王靈官突然轉了一個身,看向了某個漆黑的角落,無奈的開口:“道友,是否有些太明顯了?好歹是猖兵,怎麼可能會這麼蠢?”
“你不懂,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不讓這些小鬼親眼看到點東西,這小子有的罪受。”
一道懶散的聲音在角落裡響起。
一個不修邊幅的老道士邁著螃蟹步走了出來,目光看向薑臨離開的方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有些不爽的咂咂嘴。
“不過倒是你,什麼時候這般善心了?那一道神光下去,反而解脫了那猖兵的鬼身,直接送他投胎做人去了。”
老道士上下打量著王靈官,好似在看什麼稀罕物。
“道友,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用人家做伐,總不能真的讓人家魂飛魄散。”
王靈官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不過,您為何不與他相認?”
王靈官看著眼前的老道士,有些疑惑的說道:“他見了您,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嗬,貧道做事,自有深意。”
老道士冷笑一聲,道:“區區武夫,不會懂的。”
看得出來,老道士很想搞一個“世外高人”的人設,但那小拇指掏鼻嘎的動作,將一番話的逼格掉了一乾二淨。
說著,老道士再次看向鬼門關前,盯著薑臨走過的路,喃喃自語。
“不會太久的。”
“臭崽子,老夫拿黑律沒辦法,但總有法子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