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分道揚鑣(1 / 2)

在周國絕大多數的凡人百姓眼裡,三個月前的那一場動亂,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不過是皇帝老兒換了一個人做而已。

唯一的好處就是,隨著新帝登基,雖然沒大赦天下,但也做了免稅和平糧價的舉措。

這足夠讓周國百姓對這位新帝充滿好感,並真心的崇敬。

沒錯,距離秦王登基,已經過了三個多月。

現在,該稱秦王為天子了。

朝堂之上,也隨著新帝登基而暗流湧動。

五十歲的皇帝,在壯年的尾巴,卻有一位十二歲的宰相。

雖說這位少年宰相能力之強,堪稱武侯在世,但也正是因此,難免讓諸多大臣心頭揣揣。

而且,新天子沒有兒子,隻有一位女兒,可即便是這位女兒,在天子登基的時候都沒有出現。

於是乎,一道道請皇帝選妃的折子,雪花一般的飛進了太極殿。

天子雖說覺得有些突兀,但也確實該認真考慮這件事,畢竟,天子無嗣,法統不穩,這是常理。

最後在宰相的建議下,選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隻在京都選妃,三人。

一時間,所有的朱紫大臣,公侯貴胄,都在默默的準備著。

不過這些朝堂之上的暗流湧動,跟薑臨的關係不大。

上清觀內。

十月的天氣已經不能說是涼爽,而是逐漸的起了冷意。

雖說修行者寒暑無礙,但薑臨還是披上了那件黑色的大氅。

站在老君殿前的台階上,薑臨抬頭看著廣場邊緣那葉子已經有些枯黃的柳樹。

柳者,柔也,本身無形,風何形,柳便何形。

暗合老子無為之道,放在這裡,算是相得益彰。

薑臨靜靜的看著。

“嘰嘰?”

肩頭之上,小青鸞梳理著羽毛,時不時的抬頭叫一聲。

叫聲沒有什麼意義,就是單純的哼唧。

小家夥很享受這難得的清靜。

因為劉雲秀,妙清和周柔,這幾個月都忙著煉丹,根本沒有時間去做彆的。

劉雲秀做主導,妙清打邊鼓,而周柔雖沒有修為在身,但心思細,做查漏補缺的活。

三女加在一塊,雖說隻有短短三個月,但還真讓她們搞出了一些火候。

薑臨抬起手,看著手中那一枚花生米大小的金丹。

雖然依舊有些坑窪,但相比當初閨閣之上的丹藥,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而上清觀祖傳的丹爐,輕易也不會炸。

“咯嘣咯嘣……”

薑臨把金丹扔進口中,嚼豆子一般吃著。

不愧是老君傳下的丹法,下限之高,簡直無與倫比。

即便是在三個毫無經驗的小女娃娃手裡,煉出來的丹藥,也僅有那麼一絲絲細微的丹毒。

這點丹毒,對於薑臨來說,不過是一番打坐就能祛除的東西而已。

剩下的,都是大補之物。

可以說,這三個月來,三女煉製的絕大多數金丹,都進了薑臨的嘴巴。

薑臨的虧空實在是有些厲害,三個月前那一場變動,薑臨是真的拚了命去打的。

如今,三個月的時間,在上清觀大量寶藥的耗費,以及三女不遺餘力的“後勤產出”之下,除了本源還有一定的缺損之外,其他的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

但卻沒有所謂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修行也是要講基本法的,若是每次都能夠破而後立,那就不是修行者,而是賽亞人。

“薑道友。”

這時,一位中年道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封封皮呈金色的信件。

“天子來信,給長公主殿下的。”

道人說著,將那信件遞給了薑臨,說道:“丹方重地,貧道不便進出,煩請道友轉交了。”

“勞煩李道兄,交給貧道就是。”

薑臨點點頭,接過了那信件。

目送中年道人離開之後,薑臨轉身走進了老君殿,對著老君爺爺的塑像三拜奉香之後,薑臨腳下一拐,便進了老君殿的後堂。

在這裡,剛剛一進來,就感覺到了濃濃的火氣和燥氣。

很顯然,丹房的那三位,又開爐了。

丹房之內。

丈高的青銅丹爐前,劉雲秀盤膝而坐,一道道的法訣不間斷的打出,落在那丹爐之上。

“文火。”

劉雲秀看了一眼丹爐內的情況,撒出三株靈須草。

一旁負責催火的妙清聞言,立刻減弱法力灌注,丹爐內的火焰緩緩的縮小。

而在二人稍遠一些的地方,周柔捧著一個小本子,時不時的校對一下。

雖然火力減弱了許多,但丹房之內依舊燥熱。

妙清還好,到底是道行深一些,已經有了寒暑不侵的修為。

可劉雲秀和周柔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尤其是身為純粹凡人的周柔,衣衫非常的單薄。

她背對著薑臨,隱約之間,在那火光映襯之下,薑臨能夠看到輕紗之下,腰背之上的一線豔紅。

“咳咳。”

薑臨隻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輕咳一聲。

聞聽動靜,劉雲秀和妙清沒有動作,周柔則收起了小本子,下意識的轉身。

待看到薑臨之後,她臉上本就被火光暖出的緋紅,似乎更加的濃鬱了三分。

“道長。”

周柔福身行禮,問道:“道長怎麼來了?”

“皇宮來信。”

薑臨揚了揚手中的信件,讓周柔眼睛一亮。

“來的正好。”

她翻了一下手裡的小本子,說道:“這一門陽龍丹,若是能借一道天子氣機融入爐中,丹成之時,還能多出三分氣象。”

說著,周柔接過那信件,看也不看,便隨手扔進了丹爐之內。

不過霎時間,火舌席卷,信件化作飛灰。

一道淡薄無比的天子氣機,緩緩的融入正在翻騰的丹液之中,讓那原本淡金色的丹液,厚重了三分。

薑臨看到奇怪,問道:“不看看寫的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

周柔滿不在乎的說道:“八成是與我解釋他為什麼納妃,或許還夾著一些催我去皇宮的意思。”

都說知子莫如父,現在卻是知父莫如女。

看來雖然成了天子,秦王那女兒奴的本質也沒有變化。

薑臨笑著搖搖頭,沒有再打擾三人,轉身離開了丹房。

重新回到老君殿的正堂,薑臨盤膝在了老君爺爺的神像前,開始今天的打坐。

不過,他並沒有在此修行天蓬法或者北帝法。

在人家老君爺爺的地盤,修北極法門,多少有點不尊重的意思。

所以薑臨隻是調息,通過入定,來安穩陽神,以陽神本身的先天純陽,來填補本源缺損。

這注定了是一個水磨功夫。

薑臨所修的法門,歸根結底,是內丹法的底子,以觀想法為輔。

內丹法的核心要義,歸根結底隻有一條。

人身之內有大藥,外麵采取枉徒勞。

采人體大藥,溫養本源,反哺自身,輔以觀想之法,進一步的強壯靈台。

這一套流程,已經刻在了薑臨的骨子裡,就算不行真法,不過經脈,陽神也能夠自發的運轉。

這一打坐,就是半天時光。

時間到了中午,後堂突然傳來了動靜。

薑臨睜開眼睛,隻見三女興高采烈的走出來,三張各有千秋的俏臉上,都帶著成就感十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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