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城鎮都化作了一片火海,赤金色的神異火焰,在這個方圓二十裡的城鎮之內無處不在的燃燒著。
不管是其內活動的那些修者和妖魔鬼怪,甚至於一些天人和仙人,都在其中被那赤金火焰焚燒。
這一個城鎮顯然是比方才的那個石堡更加的大,所以裡麵藏著的東西和人也比較多。
薑臨靜靜的看著從那一片火海之內,跑出一道道流光,幾乎每一道都是仙人實力的存在,也有一些動用了秘寶的修者。
這些人有的帶傷,有的卻好似並無傷損,薑臨並不意外,他這一道流金火鈴,雖然範圍極大,但到底是因為範圍而損失了一些威能。
而且,這並不是薑臨自己修來的神通,而是天蓬尺之內帶有的神通,這一道魏天君賜下的天蓬尺,直到現在,薑臨都也隻是勉強摸清了一點點邊角而已。
薑臨甚至認為,自己身上這些寶物裡,位格最高的可能並不是老頭子給的屍狗飛劍,而是這一柄天蓬尺。
不過,即便有人逃竄,卻也沒有如同方才一樣,有那個不長眼的上來阻礙薑臨。
大多都是遠遠的看上一眼,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跑路。
灰界的潛規則適用於三界的很多勢力和很多人,畢竟這玩意雖然擦邊犯禁,但確實有利可圖,而且利益相當大。
可總有一些人,無視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並在看見之後,一劍砍下來。
‘錚!!’
朱紅劍光驟然迸發,直奔逃竄的其中之一。
以劍帶人,薑臨整個人都隨著這一道朱紅劍光飛馳而去。
玄天真武劍訣這一門飛劍之法,薑臨一直是當突進技能用,貼臉之後開砍的。
被薑臨盯上的,是一個埋藏在陰影之中,好似一個淡漠影子一般的存在,其實力也在仙人層級。
但,卻並非是人族,也不是妖族,而是一個邪魔。
這種邪魔,一般都是從某些修行者走火入魔之後,“邪思”滿溢,篡奪了原本的“正心”,好好的修行者,也就成了邪魔,被完全的替代。
在最根本的誕生方式上,邪魔就帶有原罪,因為邪魔想要維持自己的存在,就必須去吞噬更多的“正心”,來讓自己的修為精進。
一頭仙人層級的邪魔,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修行者。
這種邪魔的存在,也是三界一些大能力主清理灰界的原因所在,這種人人喊打的玩意,居然能夠在灰界如魚得水,甚至於借助灰界進一步的提升實力。
這簡直不能容忍。
而一頭邪魔,居然想在薑臨的麵前跑路,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其他的那些家夥,不是薑臨這一次的主要目標,暫時沒有功夫去管,隻要其中沒有天人係的人混水摸魚,薑臨也任由他們逃竄。
反正這些家夥的氣機都已經被紫微法眼記下,回頭整理一份公文,交給司法殿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二郎真君忘了這個事,還是特意安排,或者是自家的某位大佬和二郎真君商量的結果,總之,司法殿的令牌,此刻還在薑臨的手裡。
換而言之,現在的薑臨除了是黑律法師之外,還兼著司法殿的差事……
不管怎麼說,其他人能多活一段時間,可邪魔這種東西,要是在薑臨的眼前跑了,那薑臨就可以直接下銅柱地獄受刑去,免得丟了黑律法脈的人。
朱紅劍光的照耀之下,那淡漠的影子驟然凝聚,好似一個泡泡被戳破,隱藏在其中的人影被斬了出來。
這人穿一身黑袍,看起來與人族沒有任何的區彆,隻是在瞳孔的最深處,各自有一個芝麻大的漆黑小點。
其實真要說起來,邪魔的存在,非常的難以分辨,方才這邪魔用的法門,也隻能說有點旁門的意思,談不上是邪道魔法。
但如何分辨邪魔這件事,也是分人的,就比如在薑臨的眼裡,這邪魔就跟一個大火炬似的,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薑臨一劍斬下,那邪魔豁然抬頭,卻迎上了一雙綻放著紫金神光的眸子。
下一刻,這邪魔隻感覺周身一陣冰冷,完全的僵硬住,想要做出抵抗,想要施展邪法,但卻什麼也做不到。
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青衣道人再次揮劍斬下。
邪魔的頭顱沒有落地,而是在這一劍之下,整個邪魔都被湮滅,化作了無意義的飛灰四散。
斬了這邪魔之後,薑臨轉身回到了那城鎮的入口處,看著被燒的差不多的城鎮,正要邁步走進去,下一刻卻猛然轉身。
‘啪。’
一聲輕響,薑臨抬手接住了一個物件。
這物件不知從而何來,好似認準了薑臨,直接飛到了薑臨的麵前。
薑臨低頭看去,待看清那物件之後,頓時挑了挑眉毛,抬頭看了一眼這物件飛來的方向,將這物件小心的收起來。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在看到這物件之後,薑臨解開了很多的疑惑。
比如天人係為什麼會這麼快的就發動新的布置,比如為什麼要和窮奇一族聯手,並將窮奇一族推到明麵上。
再比如,為什麼這一個灰界的入口之一,會在鐵刹山下,會在那名為念子祠,卻曾有一個名為保生祠的祠堂之內。
收起這物件之後,薑臨卻沒有再選擇走進眼前的城鎮,即便裡麵可能藏著一些與天人係有關的東西。
雖然方才薑臨那一道流金火鈴燒了很多東西,但薑臨對天人係的布置還是有信心的。
可現在沒有那個必要了。
如此想著,薑臨繞過了城鎮,朝著灰界的更深處走去。
縮地成寸之下,薑臨的速度很快,而這個灰界其實也並不是很大,但非常的隱蔽,而且“質量”很高。
至少在薑臨上一次進的那個灰界裡麵,沒有這麼多的仙人。
很快,薑臨停下了腳步。
這個灰界整體是一個圓形,或者說就好像一個蜂巢的橫截麵一樣,而薑臨進來的那個入口,屬於最邊緣,也是最隱晦的入口。
現在,薑臨所在的地方,就是這一個灰界的中心。
這裡矗立著一尊骨堡。
高有二百丈餘的堡壘,靜靜的矗立著,更神異的是,這一整個骨堡,都是用骨頭鏤空出來的。
之所以說是鏤空,是因為這一整個骨堡,用的是一根骨頭。
仿佛一根象牙的後半段,帶著弧度,插在地上,上麵被鏤空出了一個個窗戶與門戶。
而如果這真的隻是半截象牙的話,很難想象這象牙原本的主人到底有多麼的巨大。
薑臨看著這一尊象牙骨堡,想了想,邁步上前。
一直走到了骨堡之下,薑臨在城門處停下了腳步。
這個骨堡的大門敞開著,也並沒有守門者,好似來者不拒一般,而透過門口,可以隱約看到其內是一個寬敞的大殿,有很多華麗的紅木桌子星羅棋布。
薑臨沒有走進去,而是看向了大門的一側,在那裡,蹲坐著一個人。
這人穿一身老舊的廟祝袍,頂著稀疏的花白頭發,低著頭,埋在臂彎裡,似乎正在酣睡。
“老人家,您不僅是廟祝,還是門丁?”
薑臨走過去,一絲不苟的拱手行禮。
聞言,那老者抬起頭來,不是彆人,正是不久前剛剛消失不見的老廟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