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慎語想了想,說:“長得帥的。”
“這不是廢話麼?”許意翻了個白眼,“還有嗎?”
旁邊,謝肆言默默回憶了一下周圍人對自己的印象:他長得好像還可以?
“三觀正。”
“你擱這兒選少先隊員呢?”
謝肆言讚同地點了點頭,在他過去30年的時間裡,他至少正直善良,從來沒有做過違法犯紀的事情。
“還有嗎?”許意又問。
顏慎語想了想,補充道:“最好聰明一點,我受不了笨蛋。”
謝肆言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的簡曆,4年讀完小學,3年讀完中學,2年大學畢業,然後出國進入世界名校就讀,20出頭就創辦了烽火科技,現在已經成為了國際性大企業……按照世人標準來看,他應該挺聰明的?
這也就意味著,顏慎語的擇偶標準,每一點都嚴絲合縫地完美契合他的人設。
謝肆言猛地仰起頭,難以置信道——難道顏慎語喜歡的人是他?
心臟頓時跳漏了一拍,因為顏慎語這一番話,剛才堵在胸口的鬱結之氣瞬間散了出去,取而代之的被一種彩色泡泡填滿——夢幻的,輕盈的,快樂得令人仿佛要飛起來了一般。
這種快樂促使他向顏慎語走去,渴望把自己雀躍的心情分享給他。
謝肆言腳步輕快地走向顏慎語,在他對麵,顏慎語也驚訝地仰起了頭。
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謝肆言加快腳步,就在他即將擁抱顔慎語的前一刻,顏慎語突然怒氣衝衝地把手機屏幕懟到了他麵前。
“謝肆言,”顏慎語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憤怒道,“看看你家黑雲乾的好事!”
黑雲?
謝肆言低頭看了一眼,當他看清楚手機屏幕中的畫麵後,幸福的眩暈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羨慕——黑雲竟然擠進了小白的馬廄!正用它那熱烘烘的身子和小白強行貼貼!
“咳,”謝肆言移開視線,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小白的飼養員剛發給我的,”看著饑渴難耐的黑雲,顏慎語恨鐵不成鋼道,“飼養員說他沒開過柵欄,這也就是說,黑雲他竟然越過兩道柵欄擠進了小白的馬廄?奧運冠軍都沒他會跳,它就這麼饑渴難耐嗎?”
他就這麼饑渴難耐嗎?
謝肆言頓時一陣手足無措,他覺得被罵的是他自己。
“它、它隻是太喜歡了而已。”謝肆言嘗試辯解。
“喜歡就能闖進人家家裡?看看小白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顏慎語沒好氣道,“早在第一次見麵時我就知道黑雲沒安好心,要是我知道它會做出這種事,我肯定把他們養在兩個不同的馬場。”
封建長輩要棒打鴛鴦?甚至不惜以送孩子出國的方式拆散它們?
“不至於,”謝肆言不忍心黑雲受到這種對待,竭力挽回,“黑雲不過是求偶方式激烈了一些,而且小白似乎也沒有反抗。”
“你說他沒有反抗?”顏慎語睜大雙眼,“小白那是害怕,這才跑不動了。不行,我要過去看看。”
顏慎語老父親心態發作,連忙放下酒杯,喃喃道:“馬的時間那麼短,要是我再拖拉,小白說不定已經被他玷汙了。”
謝肆言:“……”
我的時間才不短!
飼養員早已經等在馬廄邊上,見顏慎語風風火火趕來,立刻把人帶了過去。
年輕的飼養員一邊走,一邊驚訝地向顔慎語複述案發過程:“我真的是第一次見這麼離奇的一幕,那麼高的柵欄,怎麼就直接跳出來了?我遠遠兒看了一眼,黑雲甚至沒有一點磕碰,不愧是奧運冠軍的血脈啊!”
顏慎語瞪了他一眼,滿臉殺氣地問:“黑雲現在在哪兒?”
“還在小白馬廄裡的。”飼養員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誇讚黑雲一句話。
顏慎語本來氣得不行,他還以為自己的小白一定被欺負慘了,畢竟小白體型比黑雲小,血統沒它厲害,還是一隻懶得要命的鹹魚……哪裡是黑雲那種臭流氓的對手?
結果當他走到小白馬廄麵前,看清楚裡麵發生的事情後,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不知什麼時候,黑雲已經被訓得服服帖帖,再也不複之前的狂暴。
它站在距離小白一米外的地方,鼻子吭哧吭哧冒著熱氣,一副“老子我快憋死了但媳婦兒又真的好凶老子真的不敢過去”的表情,硬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小白懶洋洋地站在邊上,慢條斯理地嚼著乾草,連個多餘的眼神兒都懶得分給對它。偶爾賞黑雲一眼,後者都興奮得要命,一個勁兒圍著它轉圈圈。
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的謝肆言:“……”
能不能有點兒骨氣?
“咳……”顏慎語覺得自己錯怪黑雲了,明顯自家這隻比較恐怖。
他有些尷尬地收回視線,對飼養員說:“把黑雲帶回去吧。”
……
處理完這這一起意外後,顏慎語和謝肆言重新返回酒店宴會廳。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郊區的天空沒有光汙染,仰頭便能看見滿目繁星。
宴會廳還很遠,聽不見嘈雜的交談聲,隻有一陣陣蟋蟀聲,伴隨著彼此淺淺的呼吸聲響起。
迎麵吹來一股涼風,顏慎語抬手把被吹亂的碎發彆到耳後。
也就是這時候,他發現謝肆言在看他。
顏慎語放下手,主動道:“怎麼了?”
今晚衝謝肆言發了這麼大一通火,最後卻發現是小白更霸道,這一點讓他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愧疚地看了謝肆言一眼。
顔慎語本是示好,卻不曾想到謝肆言瞬間就躲開了他的視線。他彆過臉不去看他,緊繃的下頜線在夜色中留下一個硬朗的輪廓。
顔慎語有些捉摸不透,心道謝肆言難道生氣了?
他正想說些什麼緩解氣氛時,沉默的謝肆言突然開了口。
“如果黑雲和小白生了小馬,我不想賣掉,我想留下來自己養。”
“啊?”顏慎語怔了怔,“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賣小馬了?”
謝肆言神色不複剛才的緊繃:“那我們一起養?”
顏慎語:“……?”
“不是,等等,”顏慎語這才回過神來,“你怎麼知道他們會生小馬?還是說它們已經□□了?”
“我是說如果。”
“不行,我的小白才剛成年,根本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顏慎語說著就轉身跑了回去,“我要回去告訴飼養員,讓他給小白換一個馬廄!”
然而他走得太快,沒注意到腳下鵝卵石小徑的不平整,身體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顔慎語運動神經好,最近又一直在鍛煉,本來這種程度不會摔倒,但謝肆言卻很緊張地扶了他一把。顏慎語反而因此失去平衡跌入了謝肆言懷中。
此刻他們胸膛挨著胸膛,鼻息間都是對方的氣息。
雖然謝肆言很快就鬆開了手,但顏慎語卻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們最近的肢體接觸,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
“已經這麼晚了,我不建議你再去找飼養員換馬廄。”謝肆言定了定神,這才冷靜道,“而且小白住慣了它現在的馬廄,你換地方它可能會不習慣。”
顏慎語有些尷尬地點點頭,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太大了。
主要是謝肆言突兀提起要和他一起養小馬,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又回想起被小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黑雲,顏慎語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操心青春期閨女被人騙走,而反應過度的老母親。
他才不想當這種被討厭的角色,顏慎語彆過臉,悶悶不樂道:“我知道,那不去了。”
“嗯,其實我剛才那隻是假設。”謝肆言低沉的聲音透著夜色傳來,帶著淺淺的笑意,“彆緊張,人和馬一樣,抱一下是不會懷孕的。”
顏慎語:“…………”
這人是暗示他們之前抱在一起時,自己反應過度嗎?
那是他反應過度嗎?明明是謝肆言每次都不敢常理出牌,總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時候襲擊他!
顏慎語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感情懷孕的人不是你?”
謝肆言:?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顏慎語:???
“我……”他張口想要辯解,然而對上謝肆言戲謔的目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他惱羞成怒地瞪了謝肆言一眼,氣衝衝地返回了宴會廳。
謝肆言站在原地,回想起剛才顏慎語臉上的羞赧,一點一點翹起了唇角。
如果剛才他沒看錯,顏慎語好像是臉紅了?
因為他,顔慎語臉紅了。
謝肆言心情愉悅地返回宴會廳,當他經過宴會廳外麵的花園時,卻陡然臉色一沉。
有幾個人聚在樹叢背後談論顏慎語。
“顔慎語真難搞,我去了兩次都沒要到他的聯係方式。”
“裝什麼假清高?不就是一個小網紅?我問他要聯係方式也死活不給,真以為我非他不可呢?”
“看著冰清玉潔,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
“他不是在拍綜藝嗎?聽說和整個節目組的投資人都攀上了關係,該不會是全都睡了一遍吧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拿喬的?也就長得帶勁兒點。”
“哎,可不隻是長相,他今天下午騎馬不是也挺帶勁兒的?”
緊接著就是幾聲心照不宣的起哄聲,這些心高氣傲又猥瑣的富二代笑了起來:“不知道他騎在男人身上是不是也這麼帶勁兒……啊啊——!”
男人話還沒說完,臉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然後他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其餘人慌亂抬頭,對上了謝肆言震怒的臉。
那一瞬間,這些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仿佛置身於非洲大草原,而麵前就是即將捕獵他們的雄獅。
想起父輩耳提麵的命勒令,千萬不要招惹謝家人,尤其是不能招惹謝肆言。他們在這個圈子裡混跡多年,早已知道哪些人能欺負,哪些人萬萬不能動。
而謝肆言就是萬萬不能動的那一批。
意識到這點後,其餘小富二代哪裡還敢多說什麼,連忙屁滾尿流地離開了。
然而被揍一拳的男人卻咽不下這口氣。
他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剛才和他一起說葷話的兄弟早已沒有骨氣地逃走,隻剩下臉上的疼痛還在提醒他剛才的屈辱。
他被打得腦袋發暈,根本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掄起拳頭就朝謝肆言衝了上來。
“敢動我,你他媽找死……”
結果還沒碰到人,就被謝肆言一腳重新踹在了地上。
“敢詆毀顏慎語,”男人皮鞋重重踩在他胸口,漆黑的眼中不帶任何感情,“找死的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上章被鎖了QAQ,本章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