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覺得怎樣
順口就怎樣來。”
陸沉當然不會刻意去糾正她,繼而說道:“你先熟悉熟悉家裡的情況,以後你就是後宅的管事,那些婆子丫鬟都歸你管,我現在要去書房做事,除了宮中天使之外,不要讓其他人打擾我。”
宋佩點點頭,福禮道:“是,侯爺。”
陸沉在書房一待便至子夜,期間宋佩進來過三次,第一次是提著食盒過來送飯,另外兩次是幫陸沉研墨添茶,十分安靜且貼心,沒有驚擾到陸沉的思緒。
月過中天,陸沉簡單洗漱一番回到臥房,隻見這裡燭光溫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宋佩從床上緩緩爬起,下床之後柔聲道:“侯爺,床已經暖好了。”
昏黃的光線中,少女素麵朝天,香汗微沁,肌膚白裡透紅,仿佛帶著清新誘人的芬芳。
自從沙州之行過後,陸沉已經兩世都是完全體,此情此景自然有著不小的誘惑力,畢竟他、陸通和宋佩自己都知道,讓她特地從廣陵來到京城,就是敲定房裡人這個身份。
正常來說,像陸沉這樣的富家子弟,十五六歲就會有貼身丫鬟開臉充作房裡人。
隻可惜現在陸沉滿腦子天下大局和戰場謀劃,而且明天一大早就得進宮與天子磋商大事,於是儘量溫和地說道:“你也早些睡吧。”
“是,侯爺。”
宋佩依然細聲細語,臉上沒有半點不合時宜的表情。
她從陸沉身邊走過之時,忽然又聽到一句話。
“來日方長。”
少女眼中驟然綻放神采,轉頭衝著陸沉甜甜一笑,似乎連腳步都變得更加輕快。
……
短短兩天之內,一道又一道密旨從京城出發,用八百裡快馬飛速送往各地。
江北,定州,汝陰城。
在定風道失陷之後,由禦史中丞兼定州監軍許佐公布天子早就擬定的旨意,由榮國公、淮州大都督蕭望之兼領淮、定二軍,定州大都督李景達作為他的副手,兩人協同指揮東線數萬兵力,應對來勢洶洶的景軍主力。
如今景軍逐步推進,前軍主帥滅骨地的大旗已經豎立在積善屯北邊三十餘裡的羅山縣。
此處便是當初慶聿忠望率領萬餘騎兵突襲汝陰城之前的落腳點。
景軍以羅山縣為核心,在東西長約百餘裡的距離上囤積大軍,目標直指汝陰城北麵的屏障積善屯。
一旦景軍突破積善屯防線,他們就可以像之前馳騁於定州北部那般,以優勢兵力席卷整個定州中部,甚至都不必著急攻打汝陰城,完全可以采取逐步肅清周圍讓汝陰變成絕地的策略。
而如今整個定州北部隻剩下大城封丘還在齊軍手中,且南方的齊軍主力已經和封丘城內的飛雲軍失去聯係。
現今景軍在積善屯北邊擺出決戰的架勢,齊軍內部的意見也難以統一。
以定威軍都指揮使侯大勇為首的一派認為不宜怯戰,如今淮州鎮北、廣陵兩支主力已經來到汝陰城,再加上定州軍原有的實力,他們完全可以和景軍正麵一戰。
如果一直在積善屯被動防守,對於己方的士氣顯然是個很大的打擊,更關鍵的是這樣就無法救援困守封丘城的飛雲軍。
而以鎮北軍都指揮使裴邃為首的一派則持相反意見,眼下景軍士氣正盛,倉促迎戰顯然不符合兵家常理。
最終還是蕭望之一言決之:“景軍勢大,我軍暫且避戰,無需再議!”
眾將不敢再爭,侯大勇有心多說幾句,卻被李景達用嚴厲的眼神製止,隻能悶悶不樂地行禮告退。
節堂內安靜下來之後,蕭望之看著被他留下來的定北軍副將李承恩,神情鄭重地說道:“你率麾下六千騎兵前往寧陵城西南麵駐紮,沒有本督的軍令不得擅動。”
經過長期的行伍生活磨礪,李承恩如今越發有了大將的沉穩氣度,毫不猶豫地說道:“遵令!”
其實他不太明白,在定州第二道防線麵臨極大壓力的時候,蕭望之為何要將唯一的主力騎兵派往後方。
定北軍以銳士營騎兵為骨架,是追隨陸沉久經沙場的精銳之師,和景軍騎兵正麵相對不弱下風,如果留在前線自然能對大軍有所幫助。
蕭望之腦海中浮現那道密旨的內容,望著眼前這位驍勇果敢的年輕武將,放緩語氣道:“這也是你家侯爺的命令。”
李承恩雙眼一亮,再度挺身道:“末將領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