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達咂了咂嘴巴。
“也許是遼王為了麵子,刻意湊出來這些給您看的,這種滑車整個廣寧城應該就那麼一輛。”
聽到這話,慶皇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天下人皆苦,奢靡之風是要不得。”
“既然來都來了,就上車看一看吧。”
等將滑車內搜查一遍,證明沒有任何危險後,慶皇與許達一同上了車。
這幕看的遼騎兵們很不爽。
“南邊來的規矩真多。”
“就是,搞得咱們會害他們似的。”
“閉嘴,終究是朝廷使節,注意安全沒有錯誤,萬一真的在王爺地盤上出事,那讓王爺怎麼跟朝廷交代?”
周圍遼騎兵們不再亂言。
等慶皇與許達都進入車內,騎兵們也陸續上馬。
“啟程!”
渾厚的喊聲在寒冷的陽光下變成一團白霧,一行兵馬開始前往廣寧城。
滑車內相當寬敞,坐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咦,這滑車內怎麼這麼暖和!”
門剛關上,許達就嚷嚷了起來,與外麵的死冷寒天相比,車內簡直不要太舒適。
慶皇也從寒冷狀態緩了過來,褪掉身上的皮草披風。
“車內也沒見到火。”
許達在車廂內左右翻找,最終雙手捂住了兩側的暖氣片,滿臉驚喜。
“這這這,這兩排鐵疙瘩是燙的!很像大號的湯婆子。”
慶皇微微點頭,臉色有點不好看。
“朕的子民還在受凍受苦,老六這小子卻在享受,忘了朕開創事業的艱苦,完全沒必要這麼奢侈。”
許達見慶皇臉色不好,不免乾咳了聲。
“說不準遼王就是想用這些討好我們這群‘使者’,好替他在朝廷上說話。”
“歪門邪道,沒出息。”
慶皇冷哼一聲:“是朕這些年沒有好好管教他,否則老六不會變成這樣。”
許達沉默不語,尷尬的手扣在車內白霜上。
可扣掉白霜露出玻璃後,他徹底被驚到了!
“這是……天然水晶?”
“就用來當窗戶?”
“這幾麵還都有窗戶,嘶……太奢侈了。”
許達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慶皇透過玻璃,看到滑車後麵掛著的‘巨大木炭’,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甚至氣的手都有些哆嗦。
“咱咋就生了這麼個混蛋!”
“這幾塊水晶賣掉,換到的糧食都夠一座城的人吃半個月。”
“他卻隻用來裝點一輛隻有冬天能用的車!”
“怪不得朕走了這麼久都見不到百姓,恐怕都被這混蛋給逼死了!”
慶皇聯想的很多,恨不得立刻跑到廣寧城狠狠抽秦風幾巴掌。
這是想要逼得百姓,如他當年一樣造他老秦家的反啊!
透過玻璃窗,慶皇看著騎兵濺起的漫天風雪,坐在溫暖滑車內的他卻如坐針氈。
他正如飛一般的疾馳在遼闊的雪原上,這種新奇又陌生的體驗,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也正是因為這種陌生,讓他對秦風的印象更不好。
“遼王是朕安插在胡人底盤上的釘子,最需要的就是穩固,老六這種獵奇跳脫的性子,恐怕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處封地了。”
慶皇暗暗考慮著。
可一側的許達卻突然猛拍大腿,打算了他的思考。
“高!”
“遼王高啊!”
慶皇凶狠的瞪了許達一眼。
“高什麼?”
“陛下您仔細看這輛滑車,隻要給這些水晶拆了,換上蒙皮,戰馬套上馬甲,那就是冬季戰車啊!”
慶皇不免眯起了眼睛。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許達更加興奮道:“以胡人的武器,根本破不掉這輛車的防禦。”
“而車內可以安排幾名弓箭手,透過這小窗就能射箭近距離殺傷胡人。”
“遼王這有大才啊!”
慶皇仔細思索,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難道咱誤會老六了?”
“可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不知不覺間,車隊已經奔馳出極遠的距離,甚至已經能遙遙見到白蒙蒙的城池輪廓。
那正是被大雪覆蓋後的廣寧城!
隻是望著城中升起的四道粗大煙柱,許達猛地從座位上竄起。
“那是狼煙嗎?”
慶皇的心瞬間揪起。
狼煙升起便代表著有戰事發生!可在這片雪原上就這麼一座孤零零的城池!
就算燒起狼煙,也不會有援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