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恐慌再次降臨。
他想起來自己遭遇到了什麼。
他被兩個獵魔人俘虜了！
……
經過一番情緒安撫與恐嚇。
大概四五分鐘後。
“……所以你們其實是為了博格丹和拉德克而來？”
艾林和維瑟米爾對視了一眼，眼裡有一些荒唐。
“是啊，亨·格迪米狄斯院長懷疑有外人利用了學徒的鬥技大賽，策劃了這場天球交彙。”
“所以讓我們將那些私自離開班·阿德的男巫都帶回來。”
馬卡歐小心翼翼地看著維瑟米爾和艾林。
尤其是藍眼睛的艾林。
幾十年沒經曆過戰鬥……
不對！
他是學院巫師，他從來都沒戰鬥過！
昏迷前近在咫尺的那雙淩冽的藍眼睛可把他嚇壞了。
馬卡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殺氣！
所以他現在很老實，問什麼說什麼。
他不過是學院裡的普通教授而已，何必為了那點研究經費為班·阿德拚命。
想到經費和研究，馬卡歐在心裡深深歎了口氣。
最近真是倒黴透頂。
實驗實驗失敗，學徒學徒死了……
還遇見了托馬斯·莫呂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瘋子！
該死的托馬斯·莫呂！
什麼小孩子的綽號？
藍死神放在這個殺氣騰騰的小獵魔人身上，合適極了。
他差一點因為托馬斯·莫呂的不自量力，就去見了真正的死神。
越想越氣的馬卡歐，不等維瑟米爾和艾林詢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同伴，道：
“這一切都怪托馬斯·莫呂，是他非要攻擊你們的。”
“我和你們說，這個人就是個變態，他自己遇到危險被人救了，把孩子當成委托的回報……”
“最後又找那個救命恩人的麻煩……”
“忘恩負義的東西！”
“意外律是世界運行的根本法則，他一個巫師竟然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還有……他自己也不是真的愛他那個孩子……”
“不
當場想辦法把孩子要回來，十幾年過去，發現自己沒能力生小孩了，才想起他在凱爾塞壬的子嗣……”
“簡直混賬透頂！”
“還有還有……”
“我聽小道消息說……”
“他之所以在基因突變上有這麼高的成就，就是歸功於他的的孩子……”
“他把自己的子嗣殺了，解剖了，才研究出來那麼多成果……”
馬卡歐的嘴皮子巴拉巴拉，像連珠彈似的。
兩個獵魔人根本插不進嘴。
男巫的唾沫橫飛中，維瑟米爾和艾林麵麵相覷，多少有些無語。
不過好在該了解的東西，他們也都從馬卡歐的口中知道了。
這一次追蹤和襲擊並不是班·阿德發現了天球交彙的真相。
而隻是一個瘋子的私仇報複。
這讓艾林和維瑟米爾同時鬆了口氣。
至於馬卡歐的話是不是真的？
不談班·阿德派出的這個陣容……
艾林瞅了眼僅靠雙腿支撐身體，“興致高昂”地一邊搖晃身體，一邊吐槽同事的馬卡歐。
要是這也是偽裝的話，那他也認了。
就這樣。
已經了解得差不多的艾林，正準備打斷越吐槽越興奮的馬卡歐。
這時。
托馬斯·莫呂突然醒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四下看了兩眼搞清楚自己現在處境後……
沒有掙紮，沒有求饒，沒有叱罵……
他就躺在地上冷冷地看著維瑟米爾和艾林，聽著身邊同事的詆毀。
冰冷水晶鏡片內的雙眼，布滿血絲。
平靜中壓抑著最濃重的瘋狂。
馬卡歐又痛斥了一會兒。
才發現眼前兩個獵魔人視線的焦點都不在他那裡。
於是。
馬卡歐緩緩止聲，順著獵魔人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瞬間。
花白頭發的男巫，身體僵住了。
他看到一對眼鏡正冷冷地看著他。
於是。
乾笑一聲後，馬卡歐又僵硬著臉，在獵魔人的視線中拖著無力的雙臂慢慢轉身。
蜷縮著側躺在地麵上，不再說話。
這尷尬的，連艾林和維瑟米爾都被傳染上了尷尬。
一時間。
整個橡樹林都安靜了。
隻有不遠處，拉德克和博格丹“畢波畢波”燃起篝火的聲音。
“殺了我吧！獵魔人！”托馬斯·莫呂突然道，“否則我會一直追殺你們，讓你們不得安寧。”
“相信我，我已摸清了伱們的底細，。”
“若是你們放了我，遲早有一天，你們會死在我手裡！”
聽完托馬斯·莫呂威脅，或者說求死宣言，艾林便意識到了。
這個瘋子是認真的！
“你……你們不要聽他的，放了我們後，我肯定囑托學院……不……我親自和亨·格迪米狄斯院長要求……”
“一定將他看得牢牢的！”
馬卡歐這時也顧不得尷尬了，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被嚇得連忙從地麵上跳了起來。
該死的！
若是獵魔人將托馬斯·莫呂殺了，難不成還會放我一個人離開嗎？
該死的瘋子！
畜生！
心中雖然多番問候著同伴的直係親屬，不過在表麵上，馬卡歐還是在為托馬斯·莫呂辯解。
說他瘋了，說他不是刻意的……
維瑟米爾和艾林，此時心裡也在苦惱著，該怎麼處理這兩個男巫。
放了肯定不可能。
托馬斯·莫呂是認真的，認真到兩個獵魔人一點勸說的想法都沒有。
但全殺了？
艾林歎了口氣。
不談目擊者拉德克和博格丹，就算他把這四個人都殺了。
以班·阿德男巫的本事，有的是辦法把真相找出來。
再者說了。
就算艾林有這個想法，維瑟米爾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將其他三個無辜的男巫殺了。
而且……
就連艾林自己也不會這麼做。
敵人越是想讓你做的事情，就越不能做。
難不成托馬斯·莫呂真的隻是在求死嗎？
那自己找棵大樹自己撞死不就行了，何必假借獵魔人之手。
“哈哈哈哈……”
托馬斯·莫呂突然癲狂地大笑：
“你們在猶豫什麼？”
“難道你們以為不殺了我，班·阿德就不會與你們凱爾莫罕為敵了？”
維瑟米爾和艾林臉色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直到他們聽到了下一句……
“今年大雪落滿古海要塞之時，便是狼學派覆滅之日……”
“不……”
“不單單是狼學派，貓、獅鷲、熊……”
“所有獵魔人都要死！
”
“所有獵魔人都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