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瑟米爾哈哈大笑地拍了拍霍頓的肩膀:
“這些材料都是狼學派的獵魔人大師們貢獻出來的,那幾張飛蜥皮甚至是索伊首席的珍藏……”
“當然都是最頂級,品質最高的材料!”
“難怪!”霍頓長歎一口氣。
他看了眼呆呆望著地麵上各種魔物材料的年輕獵魔人大師艾林。
感慨萬千。
“這麼多極品的材料,至少也得價值十萬奧倫了吧!”
“你身上穿的這身用的材料,可比地上的這些要差遠了!”
“矮人的胡子啊,你們可真舍得!”
維瑟米爾聽到霍頓的比較,沒有嫉妒,也沒有不滿。
他笑意盈盈地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道:
“不!”
“我們的收獲遠遠大於付出!”
“遠遠大於……”
霍頓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他好奇地問。
“沒什麼,”維瑟米爾拉下黑色寬簷帽,神秘地笑了笑,“材料都在這裡了,我尊敬的霍頓大師,還有其他要準備的嗎?”
被賣了關子的矮人鑄造大師臉色一黑。
不過聽到材料,出於矮人的天性,他很快就將注意力又放在了光滑的飛蜥皮上。
“沒什麼要準備的。”
“這麼多極品的材料,我都難以想象鍛造出來的套裝,穿刺、鈍擊、劈砍還有怪物傷害的抗性,會有多麼卓越的!”
“對了……”霍頓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魔法陣的鐫刻我可不會,你還需要一個煉金術士。”
“沒事,薇拉女士會負責魔法陣的鐫刻。”維瑟米爾漫不經心道。
霍頓愣一下。
血色的紅狐負責魔法陣篆刻?
這可真是太大材小用!
而且她的出場費不得比我高個八九倍……
狼學派已經這麼財大氣粗了嗎?
震驚中,他看了眼瑪麗後,又看了眼艾林,低頭沉吟片刻後,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嘖嘖~”
“我有預感,這件盔甲可能是我這一生最出色的作品了。”
維瑟米爾微笑著拍了拍矮人肩膀:“我對此毫不懷疑!”
想到如此接觸的作品將會從自己手上誕生,霍頓此時熱血沸騰。
他用矮人一族充滿煤渣礦石味的聲線,對著艾林嘹亮地吼道:
“哈哈哈哈哈——”
“來吧,艾林大師。”
“快把衣服都脫下,讓我仔細量量伱的尺寸!”
……
科德溫的王城阿德·卡萊。
國王的書房中,哈克索曾經的寬大座位上,一個青年人臉色被氣得發白。
他怒視著黑色橡木桌對麵,衣著華貴的老人,道:
“多奈托公爵,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太荒謬了嗎?”
“哪裡荒謬?”老人表情恭敬,但語氣卻不冷不淡,“國王陛下曾經就委托過幾隻野貓做過一些事情。”
“記得沒錯的話,當時傳達國王命令的還是您!”
“人要殺狼,狼會反抗,這不是很明顯嗎?”
“我親愛的殿下……”
拉多麵色難看。
父王讓他去找貓學派獵魔人的事,隻有幾個人知道。
其中肯定不包括眼前這個胡攪蠻纏的貴族。
而且他都快繼位了,還稱他為“殿下”……
這個該死的多奈托是在用國王之位威脅我嗎?
胸中雖然怒火中燒,但父王突然暴斃帶來的一係列混亂和人心躁動,讓他不得不強忍住怒火:
“狼學派當然有嫌疑。”
“但多奈托閣下,我們都不是愚昧的農夫,獵魔人的法印是什麼效果,你我都很清楚。”
“他們根本不可能有能力製造這一場天球交彙……”
“那可未必!”老人打斷,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謙遜,像鋼鐵麵具上蒙上了一層人皮。
“狼學派的獵魔人不會,不代表他們認識的人都不會……”
“不是有消息說,那隻紅色的狐狸已經住進了狼窩,現在正和頭狼耳鬢廝磨嗎?”
“或許這場天球交彙就是她搞出來的呢?”
拉多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一個女術士不僅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戒備森嚴的班阿德,還在那麼多舉世聞名的男巫眼皮底子下,釋放了天球交彙這樣的魔法?”
“不是沒可能。”老人慢條斯理地點點頭。
拉多氣急而笑:
“我問過艾瑞圖薩的蒂莎婭女士,即便有巫師有能力引發天球交彙……”
“要發生父王去世時那樣規模宏大的天球交彙,也必然需要一場準備步驟極其繁雜的宏大儀式。”
“難不成除班·阿德的男巫以外,還有人能花個幾天時間,在他們的地盤上布置這樣的儀式還不被發現嗎?”
拉多難道不知道從動機上來看,狼學派的嫌疑最大嗎?
但僅是布置儀式這一項,就不可能是班·阿德以外的人做出來的
老人凝視著未來科德溫的國王,沉默了幾秒。
他沒有說出蒂莎婭和薇拉同為女術士,而且關係極好這樣的傳聞。
雖然那天發生的天球交彙到底需不需要儀式他並不知曉。
但這種“一問便知”的知識,蒂莎婭就算和薇拉關係再好,也不會撒這種很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殿下,請慎言!”
“難不成你在懷疑是班·阿德殺了國王嗎?”
“要知道,在覆滅凱爾莫罕這件事情,他們和國王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
“殺了國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老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恭敬,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卻令人毛骨悚然。
他沒有等待拉多的回複就站了起來。
“抱歉,殿下。”
“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告退了。”
“後天就是貴族會議的時間,那時我們再接著討論。”
說著。
老人拄著黑色精致的拐杖,被侍從攙扶著一步步向門外走去。
“多奈托公爵,後天你會支持我嗎?”拉多突然問道。
老人身形一滯,沒有回頭:
“我當然希望支持您,我的殿下!”
然後。
“咚~咚~咚~”
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
“希望支持……”
拉多喃喃自語,正欲將雙手放在扶手上,卻沒成想一下扶了個空。
這不是他慣常坐的椅子。
太空、太大。
扶空的手放在冰冷的桌麵上。
拉多闔上雙目,輕輕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