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雖然走了,但難保不會留下人監視,我等半路改道立時就會被截住,到時更麻煩。”
天佑這話一出,周圍眾人立刻緊張的四下張望。隻要天佑沒落到那幫人手裡,明天把責任推給白起,那些人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但如果天佑被抓走了,那就不好辦了,他們說不定也要跟著倒黴。
天佑等他們想明白了才繼續道:“各位也不用為難,今晚我就跟你們去大牢裡住一夜,明日白將軍發起火來,有他們倒黴的,而且你們也不用擔責任,大家都好過,還能坑那幫人一下。”
“對對,小兄弟說的在理。”那幫人連聲附和。
“當然了。我這出了事白將軍還不知道呢。所以,大哥,拜托你跑一趟,通知一下白府的管家,就說我被抓了,還有這籠子裡是我的妖寵,放在牢裡怕餓著它會傷人,勞煩幫我一起送去白府,管家知道如何處理。”
“小兄弟你都有妖寵啦?真是少年英雄啊!”眾人一番馬屁立刻就拍了過來。天佑有背景,有實力,人還隨和,不端架子。這樣的人傻子才不喜歡。
“你放心,我馬上就去。”那差役立刻要走,卻被天佑叫住,理由是擔心對方的監視人員攔截,所以讓他先去巡邏,等換班之後再去。他是小人物,就算呂正義留了人監視,也不可能一直盯著一個差役。天佑才是主要目標。
“行,小兄弟想的周全。”
這邊交代完之後差役們開始重新巡邏,尉獄是中尉府管轄下的監牢,他們巡檢司是內史府的人,兩邊沒什麼關係,所以送天佑過去的任務輪不到他們頭上。那幫軍士也沒有全隊出動,而是由隊帥親自帶著兩個小兵一起陪同天佑過去,其他人則是繼續巡邏,一切都是按照正規處理流程,誰來了也找不出半點紕漏來。
幾波人分開之後按照各自的軌跡前行。呂正義一行人到了群芳閣,一夜笙歌好不快活,尤其是呂正義本人,一想到明早可以去折磨天佑取樂就感覺全身都透著舒坦。
那差役大哥換班之後就提著嘲風的籠子跑去了白府報信。白家的管家知道天佑是老爺看中的後輩,自然是很上心,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急的他是團團轉。好容易等到月上枝頭,總算來人了,結果來的不是天佑,而且還送來個壞消息。
“什麼?被抓了?哪個混蛋這麼大膽子敢動我家老爺的人?”什麼人帶什麼兵。白起的管家以前是跟著白起打仗的軍司馬,現在退休改當管家了,不過白起的脾氣倒是全給繼承了。
那差役一聽這話就知道天佑說的都是真的,立刻就開始幫天佑訴苦,當然主要是把自己等人摘出去,不能讓白起連他們一起恨上了。
“管家放心,那邊的兄弟也是明白人,小兄弟到了牢裡必然有人照顧著,苦是吃不著的,隻要你們這邊能快點撈人就好。”
“嗯,你放心,天佑是我家老爺看中的子侄,定不會讓他吃虧。感謝你能前來報信。張大,去拿錠銀子來。老孫頭,備馬,我要去找老爺。”
“白三哥,還是我去吧。”管家身邊一壯年說道。
管家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行,老爺這會也不知在哪,可能要出入不少豪門府邸尋找,你身份不夠,進不去的。”
“那我陪你一起,在外幫你牽馬也是好的。”
“那行,你隨我同去。”
白府這邊為了解救天佑而忙活了起來,然而尉獄之中天佑身邊卻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
“這是我兄弟,今天這是走了背運,讓上官撞見了,沒辦法進來住一晚。你們都給我好生招待著。”送天佑過來的隊帥摟著天佑脖子向下麵的獄吏宣布道。
隊帥隻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但官就是官,和這幫小吏以及普通兵丁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小吏和兵丁再怎麼努力都是普通人,但隊帥是可以升遷的,隻要資曆夠了,或者有人扶持,亦或者有功,那就可以小官變大官。所以,他的地位和這幫小吏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們給我好生伺候著,我換了崗就來陪我兄弟喝酒,莫要怠慢了。”隊帥臨走前還不忘又交代了一遍,下麵的小吏自然是連聲答應。
隊帥還要巡邏,交代完就離開了,天佑卻是在這邊被當成大爺給供了起來。天佑這人本來也沒架子,和這幫獄吏很快就混熟了。那隊帥也沒食言,巡邏結束果然來了,而且是整隊人都來了,還帶了酒菜,一時之間這尉獄裡麵就跟在開聯歡會一樣。
“我跟你們說,當時啊!那隻食人狼距離我就這麼近。”天佑在桌子上又架了個板凳,坐在上麵一手抱著個酒壇一手在那裡比劃,下麵圍了一圈人,正聚精會神的聽他吹牛。
天佑是什麼人啊?以前隨夕顏四處流浪時什麼三教九流沒見過?再說他還是個穿越者,現代社會信息大爆炸,他什麼故事沒聽過?把這輩子的經曆、見聞用上輩子網絡模式編撰一下,瞬間就俘虜了一票聽眾,最後連典獄官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混了進來,坐下麵跟著一起聽的津津有味。
“我跟你們說,當時那狼嘴裡噴出的臭氣,那都直接吹到了我臉上。但是我怕了嗎?沒有。老子是什麼人啊?這種時候不能慫,就是乾。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天佑這邊在擺龍門陣,群芳閣中也是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隻有可憐的白管家在夜色中騎著馬四處奔走,尋找白起的下落。這個時代又沒手機,白起也正忙著四處串聯,想找人談何容易?
忙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白管家最終還是沒能見到白起,而原因是白起進宮了。他是白府管家不假,一般王公大臣的府邸倒是進得去,可王宮不行啊!無奈隻能拜托認識的宮內人去裡麵找,可這王宮儼然就是一座城中城,一般人在裡麵還不能騎馬,要找人哪那麼容易?
總之,最後一隻拖到天亮,白起依然不知道天佑被抓進了大牢之中。
群芳閣中夜宴早已停止,忙活到淩晨的呂正義躺在紗帳之中睡得跟死豬一樣,胸口還橫著兩條白花花的手臂。
尉獄之中的獄卒和小吏大多已經撤去,隻是天佑的牢房之中橫七豎八的睡了一地換班下來的獄卒和軍士。不過天佑卻不在其中,這家夥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獄卒們平時吃飯用的桌子上,左手還抱著個酒壇子,右手裡卻拿著一大把鑰匙,赫然正是監牢的牢門鑰匙。在他周圍的地麵上全都是喝空的酒壇子和反倒的菜肴,以及一些摔碎的碗碟,反正場麵一片混亂。就連月影都兩頰紅紅的匍匐在天佑衣服裡睡得口水橫流,顯然昨晚也是偷偷喝了不少酒水,不然她一個成了精的妖怪怎麼可能睡的毫無知覺?
最可憐的還是白管家,在王宮門房中窩了一夜,腰都快伸不直了。
忙碌的一夜就這樣過去,第二日日上三竿,寂靜的王城重新活了過來,然而某些人不知道的是,昨晚的事件正在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