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無視對方的氣場,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扶起一個凳子,然後悠然自得的坐了上去,邊喝茶邊說道:“我和呂正義有些過節,他找我麻煩正當合理。你我素不相識,你又何必衝進來擋槍。動動你的腦子。他呂正義是何許人也?我敢得罪他,他卻非要到了王城才敢整我,你不會以為這是因為他耐信好吧?”
那小將一聽還真怕了。呂正義可不是知道隱忍的人,他被請來幫忙的時候呂正義說這青年隻是山裡的獵戶,可如果眼前這人真是獵戶,呂正義乾嘛早不治他?他堂堂呂家公子,想折騰個獵戶還不跟碾螞蟻一樣?為何非要托關係?還要搞得這般複雜?
小將越想越不對,眼前這人怕是有什麼依仗。不過他雖然想到了,但得罪人的事情已經乾了,如果現在慫了,那就連呂正義也一起得罪了。到時候兩邊不討好,死的更快。
“你彆囂張,一會有你哭的時候。”小將總算又硬氣了起來。
呂正義有人撐場麵氣勢立刻也跟著起來了,大吼著:“枷鎖怎麼還不來?”吼完之後他一扭頭就發現牢頭居然在門口站著呢。“怎麼回事?枷鎖呢?”
牢頭哆嗦著說道:“大大大……大人……”
“好好說話!”
“牢門……牢門鎖住了!”
“我讓你找枷鎖,關牢門什麼事?”
“枷鎖在牢房裡。”
“那就開門啊!”
“鑰匙找不到了!”
“我……”呂正義已經開始七竅生煙,轉悠著四處找趁手的東西要過去打那個牢頭。
小將趕緊拉住呂正義,衝外麵吼:“還不快去找鑰匙。”他帶呂正義進來嚴格來說是不合規矩的,但他是管這塊的,做了也沒什麼。但要是呂正義在這裡打了牢頭,那就是大事。除了尉獄,呂正義就算把牢頭殺了都能蓋過去,但在尉獄裡麵,敢這麼乾就要做好被廷尉大人請去喝茶的準備。
牢頭如蒙大赦的轉身就要走,沒想到天佑卻喊道:“等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天佑,結果卻看他緩緩站了起來,然後從腰間取下了一串鑰匙。“在這呢。”
之前是氣暈了,這時候呂正義才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穿著獄卒的衣服?”
天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對哦,我怎麼穿這獄卒的衣服呢?不好意思,昨晚喝斷片了,實在想不起來怎麼回事!”
“我……你……”
還好,在呂正義氣死之前天佑總算被成功轉移到了刑房。看到天佑被綁上木人架,以及周圍一堆的刑具,呂正義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
陪同前來的小將在天佑被綁好之後就把獄卒都趕了出去,然後對呂正義道:“呂兄,你慢慢玩,我在外麵幫你看著。”
“多謝,晚上再請兄弟喝酒。”
那小將出去之後,呂正義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的猙獰了起來。他拿起了一支烙鐵放進炭火之中,然後得意的笑道:“你再嘴硬啊?怎麼不說了?嘿嘿,一會我們會玩的非常愉快的。當然了,是我愉快,你就隻能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時間倒回巳時之前。
終於打聽到天佑住處的謁者右仆射趕緊跑到了驛館,不想半路上卻遇到了白冰雨。
“咦?仆射大人?”看到對方的白冰雨有些疑惑,因為對方身後跟著一名金甲將軍,手中拿著一柄青龍偃月刀一般的兩丈長刀,“您這是要去宣旨?”
“是啊。大王要召見一名客人。”謁者右仆射說完望了眼白冰雨問道:“白大小姐這是……?”
“哦,我有個朋友暫住在前麵驛館,昨日太忙,無奈爽約,今日是來賠禮道歉的。”
“咦?小姐的朋友也在驛館?該不會是一個人吧?”謁者右仆射既然要找人自然需要了解一些背景信息,所以知道天佑是護送嬴穎回來的功臣,而白冰雨是和嬴穎一起回來的,這樣一想,兩人是朋友倒是可以理解。
“不會這麼巧吧?”白冰雨想了想道:“大人宣的是何人?可有名諱?”
“是一個叫做天佑的獵戶,據說是護送九公主回城之人。”
“那還真是巧了。看來今天我是沒法致歉了,總不好搶在大王前麵。不過我還是得去見上一麵,不說一下總是不好。”
“那白大小姐隨我同去便是。”
兩人說著已經快馬到了驛館門口,驛丞聽小廝報告,趕緊跑了出來,一看謁者右仆射背後的儀刀立刻就驚了。
那青龍偃月刀一樣的大刀名為儀刀,是一種禮儀的象征,使用時有嚴格規定。大王出行之時會帶八柄,大王特派的官員或者將軍出任務時會帶上一到兩柄,效果接近尚方寶劍。而謁者這個職務主要是負責迎來送往的工作,謁者右仆射一旦呆著儀刀出來,那就是大王要見什麼人,這是去傳喚的。沿途所有關卡阻礙,見刀放行,相當於特彆通行證。
不過實際上還有個規矩,那就是召見一般人謁者是不帶儀刀的,隻有大王看重的人才會有這種殊榮。
正因為如此,驛丞現在顯得非常的高興,因為此時謁者右仆射帶著儀刀過來,顯然是來自己這裡找人的。一想到自己負責的小驛館裡居然住著大王在意的人,驛丞就激動的不得了。
“大人。”驛丞激動地迎上來就要參拜,誰知那仆射卻是伸手直至了他的動作,催促道:“虛禮免了,快去通知清源村獵戶天佑,大王召見。”
“啊?誰?”
謁者右仆射以為驛丞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就是那個前幾日住進來的獵戶,名叫天佑,尚未加冠,你這裡應該沒有比他更小的客人了吧?”
不知道還好點,驛丞一反應過來右仆射大人說的是誰,差點沒直接跪地上。我嚓,大王要召見的客人讓他給轟出去了,這要怎麼說啊?直接告訴仆射大人,“不好意思,大王的客人讓我趕走了。”這不找死呢嗎?
看驛丞半天不動,右仆射著急的催促道:“你還不進去請人,哆嗦個什麼勁?”
“我……我……”驛丞感覺腦中一片空白,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看著他身上汗如雨下,一會的功夫已經全身濕透。
白冰雨看驛丞的反應立時意識到不對,表情一凜道:“快說,天佑是不是已經不在這裡了?”
“不是……是……”
“到底是不是,快點說。天佑是我白府的客人,出了什麼事要你腦袋。”
噗通……倍受打擊的驛丞終於幸福的暈了過去,至少在醒過來之前他是不需要再擔驚受怕了。
一看驛丞居然被嚇暈了,那右仆射立刻對白冰雨道:“哎呀,白將軍名氣太旺,大小姐你還是彆提白將軍的大名,這等小人物經不起嚇的。”
也難怪驛丞要暈,實在是白起名聲太嚇人。大王好歹還是講王法的,他即使有錯,了不起也就是革職查辦充軍千裡,可白起就不一樣了。當年有個衙內當街調戲婦女,被白起看見後還敢耍狠,結果白起二話不說抽刀就給砍了。那衙內的父親去找大王告狀,結果大王把白起找去,問都沒問一句,拍著白起的肩膀就誇:“威武不減當年。”
有這樣的事跡在前,試問誰敢得罪白起?跟這樣的人鬥,那是在玩命啊!
驛丞暈了,白冰雨隻能轉向旁邊的小廝。“你們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