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自然又是一片應諾附和之聲,然後各自飲了杯中酒開始陸續散去。
隨著人群陸續離開,有幾個小群體便從大批來飲宴的人群中暴露了出來。其中一堆人皆是衣著華麗,一看就是王公貴族,至少也是家境殷實之輩。幾人談笑間,有一腰穿黃帶之人忽然注意到了宴席角落位置站著的一小群人。
這群人雖穿著普通,但聚在一起卻自有種威勢逸散而出,讓人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尤其是當中一人,看著年紀頗大,似已到了不惑之年,看著與周圍至多二三十歲的年輕一輩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不過此人年紀雖大,卻是器宇軒昂自有一股英武之氣,放地球上卻對是能讓那些大叔控的腐女們尖叫失控的類型。不過此刻這群人卻是皺著眉頭,頗有些不耐的樣子。
黃帶青年想了想,和身邊幾人招呼了一聲後便向著那邊人群走去。
行了個佛禮,青年開口詢問。“各位師兄、大師傅,可是有什麼事情?”
這群人顯然是認識黃帶青年的,紛紛還禮,然後由其中一人說道:“李師弟,是我那玄葉師弟席間出去小解至今未歸,我等又不好進入後院尋找,故而有些焦急。”
“此事不難,各位師兄、大師傅不必著急,許是玄葉師兄回來時迷了路。待我名人去尋他一下便是。”
“那就有勞李師弟了。”
“師兄客氣,孝義這就去吩咐下人,各位稍待。”
這李孝義姓李,腰上還紮著黃帶,自然就是王室成員。不過他卻不是真正的李家人,而是唐王李世民收的義子。雖然有個王子身份,卻始終不被那些真正的王孫貴胄們所接受。名下是既無府邸也無仆從,隻在王城內有一處和下人住所差不多的小院,唯一不同就是他不必和其他人共用一個院子而已。
不過這李孝義雖無王子待遇,名義上卻還是李世民的兒子,所以在這國公府中他卻不必和其他人一樣忌諱什麼,直接叫來仆役幫忙尋找。
吩咐完仆役去找人後李孝義便又走了回來,“各位師兄、大師傅不必擔心,我已吩咐下人去找了,應該一會兒就能找到。”
“王兄這是要找何人啊?”正說話間聽到背後有人喊他,沒回頭就見身前的眾人紛紛行禮,於是不用回頭李孝義也已經猜到了來的是誰。
“十王子。”李孝義轉身行禮。
站在李孝義身後的是個長的粉嫩可愛的小正太,但一身的黃袍卻說明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事實上這位十王子也確實是和一般王子不大一樣,因為他是王後的兒子,和太子是一母所生。因為母親是正宮,大哥又是未來的唐王,所以他的身份自然要有彆於其他王子。而且這位目前恰好是唐國最小的王子,下麵隻剩幾個妹妹而已,自然比起大哥們要更為受寵一些。
“王兄叫我十弟就是了,怎麼也叫我十王子啊?”小正太李義說完也不等李孝義接話便繼續道:“對了,剛剛王兄說是要找什麼人來著?”
“哦,是寶頂玄宗的玄葉師弟不見了,我已經讓人去尋了。”
“咦?玄葉大師也不見了嗎?”李義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來赴宴之前碰到三哥,他說自己請的一位同門也是遲遲不到,剛剛還遇上炫燈門的幾位師傅也說有人不見了。今日這是怎麼了?到處都有人走失。”
李義畢竟年紀小,說出這話還沒覺著什麼,可李孝義這邊卻是都愣了一下。之前被圍在中心的那中年人立刻便叫道:“大事不好,這是有人提前開始襲殺我輩精銳了!”
李義一聽立刻皺眉道:“什麼?還有這等事?”
李孝義卻沒管李義說了什麼,臉色突然就是一變。“不好,玄葉師兄就是在席間失蹤的,豈不是說賊人已然侵入了國公府?”
李孝義這一句把周圍人都給點醒了,於是跟在李義身後的將軍模樣之人立刻道:“此事必須馬上處理,我等要保護十王子,勞煩先去通知國公。”
“你們護住十王子要緊,通知的事情我來。”李孝義說完便跑了出去,不一會整個程國公府都熱鬨了起來。
本來蹲在房頂的白冰雨還想趁著散席的時候再撈幾個戰果,不想府邸中突然就亂了起來。原本正要散去的那些年輕修士也不走了,紛紛聚攏起來開始三五成群的四處巡邏,府內的家丁、軍士也是活動了起來,一時之間倒有點兵荒馬亂的味道。
“要壞事。”遠處哨樓頂端的天佑憑借銳利的雙眼早已發現程國公府的混亂,毫不猶豫放下一隻竹筒,拉出引信點燃後立刻跳了下去,幾個起落就到了程國公府外圍,此時正好引信燒完,隻聽噗的一聲,一枚紅色焰火帶著哨音衝天而起,直至半空又轟的一聲爆開大片星火。
時直子夜,這又是哨音又是爆炸的,頓時就把整個王城都給驚動了。
程國公府內,白冰雨等人猛然回頭,看到焰火之後立刻就是眉頭一皺。白家五姐妹立刻就開始向院牆移動,趙靈韻還不大想走,卻被虎妞一把抓住給拉了起來,無奈隻好跟著跑向院牆。
“什麼人?”終於還是有人發現了這裡,一聲呼和之後立刻就有大批人員殺將過來。
趙靈韻等人也不做停留,衝到院牆邊緣便紛紛縱身躍過牆頭,就連跟隨的幾個狼兵也一樣飛躍而過,隻當一丈多高的院牆是那賽道上的跨欄障礙一般輕鬆越過。
這邊人群越過牆頭,那邊自然有人看到,而且不止是一人。一群年輕修士立刻就衝了過來,然而前方牆頭上人影消失後卻飛進來幾個黑點,未曾落地便在半空爆開,噴出一片猩紅煙霧,瞬間彌漫看來。幾個衝的快的被煙霧籠罩,一不小心吸了幾口進去,立時就覺得喉嚨火燒的一般,眼睛也開始劇烈疼痛,一時之間涕淚其下,彆說追擊,呼吸都成了問題。
天佑蹲在院牆外麵,看到眾人躍出,立刻招呼了一聲攀上對麵屋頂,帶著一群人從房頂上轉移。這唐國王城發展極好,城內寸土寸金,因而建築大多修的極為密集,倒是方便了天佑他們轉移。
就在天佑他們紛紛上了房頂之後,院牆內卻聽一聲怒吼,轟的一聲,愣是將國公府的院牆轟塌了一片。隻見一中年人帶著幾個青年以袖掩麵從破洞中衝了出來。
李孝義跟在寶頂玄宗的幾位師兄後鑽出院牆,卻發現前麵的大師傅停在了路上四處張望,顯然是丟失了目標。李孝義反應很快,意識到了這麼短時間敵人不可能跑出很遠,定然是被什麼東西遮擋了視線,於是二話不說直接上房,結果一下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天佑等人。
“哪裡跑。”
隨著一聲吼,下方人群立刻有了目標,一時之間嗖嗖嗖的全都上了房頂,誰知就因為反應太快,所有人一下都站到了房頂上,這戶人家的屋子卻根本架不住這麼多人同時踩踏,轟的一聲居然直接塌了下去。
和秦國王城的那種全石質建築的要塞風不同,唐國的王城多用木料,而且以華美為主,堅固程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何況民房本就要注意成本,自然不會把房頂修的像馬路一樣堅實。這突然上去這麼多人,踩塌了才是正常情況。
李孝義因為衝的最快,塌方的地方並不包括他腳下那部分,因而沒有掉下去,但隻剩他一人卻是不敢追了。對麵人數顯然不少,而且既然是專職襲殺他們這些修士的隊伍,自身實力必然也不會太弱,因而沒有幫手李孝義一個人根本不敢往前衝。他可不是那種愣頭青,腦袋一熱萬丈深淵也敢往下跳。
不過,李孝義雖然有些怕,卻也沒完全停下,而是緩步向前移動,也不靠近,就這麼遠遠的吊著。
天佑聽到聲音回頭去看,發現了李孝義所在,意識到這人是故意吊在後麵準備召喚大軍掩殺,於是毫不猶豫的拉出改進型的雙臂複合弓,手腕一抖,弓臂彈開,右手瞬間抽出一支勁箭搭上弓弦。左手拇指頂住拉力調節螺栓向下一壓,右手順勢發力,三分之一拉力開弓,而後突然一鬆。
這是新改的雙臂複合弓,即便隻用了三分之一拉力,威力也已逼近了小型床弩的級彆。李孝義根本沒聽到聲音,就覺得眼前烏光一閃,下一秒卻是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脆響,一柄禪杖橫在他的麵前擋開了箭矢,然而巨大的力量竟然導致禪杖不穩,反過來又撞上他的胸膛。多虧持杖的是那位大師傅,好歹扛住了大部分力道,所以李孝義隻感覺胸口微微有些痛,並未受多大傷。不過即便如此,剛剛這一箭還是讓李孝義和身旁的大師傅驚了一下。
雖然驚訝,但此時也沒功夫討論弓箭的問題。天佑射完一箭也不看效果,轉身就跑。這邊擋下攻擊之後那大師傅也是立馬追了上去,然而天佑卻是轉身又丟出一個瓦罐。那大師傅想也不想一杖擊碎,瞬間便被一片紅霧包圍其中。後麵剛爬上來的幾人都知道這東西厲害,趕緊又跳了下去,生怕被沾上,然而那大師傅卻是硬挺著衝了過去。
事實上那紅霧並非毒霧,而是類似於辣椒粉一樣的東西,雖然做不了調料,當催淚彈卻比胡椒粉好芥末還好用,一般人隻要沾上一點,不把眼睛哭腫了都彆指望恢複過來。修士們就算抵抗力稍強,粘到之後也要受不少罪,所以剛剛那群人才嚇得又跳了下去。
李孝義依然是仗著先知先覺,提前橫向移動繞開了範圍。不過那大師傅卻是硬衝出了紅霧範圍,然後直追天佑他們而去,似乎是不拿下他們不罷休的意思。
眼看著後麵那人越追越近,天佑忽然含住手指吹了聲口哨。高空中,一團黑影立刻俯衝而下。下方那人無感敏銳的抬頭去看,立刻發現了那團黑影,但正要防禦的時候黑影卻是突然折返去了彆的方向,不過那黑影下麵卻是丟下了一個更小的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就砸了過去。
儘管看到了那下墜的東西,但盧燁卻並不在意。和天佑他們之前圍殺的那些青年才俊不同,盧燁就是唐國方麵的“作弊”人員之一。按規矩,他這種人是不該參加國運任務的。但唐國愣是給他安了個三十歲的假身份,硬讓他冒充青年才俊參加了這次國運任務。
其實盧燁已經快五十歲,早不是什麼青年了。但也正因為年紀大,所以他的修為也很高,如今已是地魂期巔峰,也就是剛好100級。這種修為放到哪裡都是值得重視的存在,何況這國運任務中理論上是不會出現級彆如此之高的高手才對。所以說,他本身就是個“作弊者”,是唐國的“小抄”。
正因為修為高深,所以盧燁並不懼怕那下落的東西。儘管猜到了那大概也是個會“爆”的罐子,但他卻想當然的認為那種紅色的毒霧對他沒用。知是事實和猜想略有差異,那落下的東西瞄的極準,就掉在他的腳邊,而後隻聽轟的一聲,一團火球騰空而起,盧燁所站的房子被瞬間夷平,連帶著周邊房屋都倒了一片。
那丟下來的東西確實是個“罐子”,卻不是之前的瓦罐催淚彈,而是鋼製的高爆炸彈。三十公斤重的罐子裡麵有起碼七成的分量都是炸藥,這個威力轟掉一輛坦克也是綽綽有餘,何況是木結構的房屋。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盧燁沒想到襲擊自己的會是這麼個東西。李孝義沒想到唐國精心準備的殺手鐧,開場不到兩個時辰就被乾掉了。而天佑沒想到的是……當火焰升起,煙塵飛散,一個毫發無傷的人影竟然從火焰和瓦礫中走了出來。
“尼瑪,這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