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末一大早,溜達了一整晚準備補覺的詛咒被一陣誇張地敲門聲嚇醒。這間公寓對外是無人居住的空房,不會有人前來拜訪。夏油傑有鑰匙,高專眾人來都是直接開門,不會這樣誇張地敲門。
麵靈氣湊近門邊。
那隻無用的咒骸被麵靈氣注入了她的咒力,此刻變成她的寵物,學著她的模樣趴在門邊聽外麵的動靜。
“鑰匙不是在你手裡嘛悟。”夏油傑的聲音。
“做客要有做客的樣子啊傑。”五條悟的聲音。
“嚴格來說,這樣暴力的敲門聲是要債,不是做客。”陌生的少年音。
麵靈氣狐疑地拉開門,發現門外烏泱泱站了好幾個人。
五條悟從門縫裡擠進來,麵靈氣連帶腳邊的咒骸一起後退了一步,房門敞開,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魚貫而入,撐滿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
最後一個進來的少年有著大而圓,閃亮的黑眸,他在看到麵靈氣的下一秒喊出聲:“學姐!”
麵靈氣歪頭:?
眾人:“……”
“哈哈哈——屍變的學姐哈哈哈哈——”
五條悟聽完灰原雄的解釋,坐在沙發上笑得前俯後仰。夏油傑站在一邊乾咳好幾聲,才忍住沒像五條悟那樣笑得毫無形象。
麻將隻需要四人,夏油傑、五條悟、家入硝子外加順來的灰原雄就能湊一桌。但五條悟還是把七海建人一起拽來了。
美其名曰,替補。
三七開此刻捧著書和一隻詛咒擠在狹小的沙發上。看書的效率明顯下降不少,因為對方投來的好奇視線。
作為咒術師,被一隻詛咒如此打量著實有些奇怪。七海建人翻過一頁書,但視線沒有落到文字上,他與麵靈氣打量的視線撞上。
然後詛咒笑了,還笑得特彆漂亮。
七海建人:“……”
麻將局桌邊,無良且膽大的學長們大概解釋了一下養詛咒的前因後果。灰原雄作為夏油學長的迷弟,隻覺得這樣的行為莫名很酷。
豢養敵人再降服,絕對力量的展現。
“考慮到真的是特級詛咒。”七海建人合上書,覺得學長們考慮問題不夠周全。“如果她恢複力量且恢複記憶後,強大到你們無法祓除怎麼辦?”
五條悟摸牌的動作一滯。他與左手邊的夏油傑對了一下視線。
“怎麼可能?”五條悟打出一個五條,“沒有老子和傑祓除不了的咒靈。”
“吃。”夏油傑吃了五條。但沒有發表意見。
他想了想迄今為止麵靈氣運用過的麵具,七海建人提醒之前,夏油傑思慮的全是如何使用麵靈氣的能力,現在……他在思考如何對付那些奇怪的麵具。
會有一場大戰嗎?還是她會乖乖束手就擒?
夏油傑看向窩在沙發裡的麵靈氣。那隻詛咒恰巧也抬頭看向他。
麵靈氣抱著懷裡睡出鼻涕泡泡的咒骸,像個少不經事,被家長保護得很好的鄰家少女。她看膩了金發的三七開,對方似乎並不想與她溝通,麵靈氣想坐到麻將桌邊去。
夏油傑斜睨了一眼狹隘的空間,把五條悟擱在一邊的草莓牛奶撥到角落裡,然後看著麵靈氣拍了拍身邊的小板凳。
詛咒蹦躂過去,擠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中間坐下。沒了咒力安撫的咒骸兩眼一瞪,眉頭一豎,騰空旋轉三百六十度,阿達一下踹飛了七海建人的下巴。
七海建人:“……”
麻將麵靈氣暫時是學不會了,但牌麵上奇奇怪怪的花紋足夠她研究好一會兒。紅眸看看桌麵上打出來的紅紅綠綠的牌,又看看夏油傑手裡理整齊的牌麵。
家入硝子打了一個八萬。
麵靈氣覺得那個八萬如果放在夏油傑的牌裡會更好看,於是伸手去拿牌。
……被五條悟啪地一聲,狠狠拍了一下手背。
白皙的手背登時紅了一片。麵靈氣收回手,先瞪了五條悟一眼,而後轉頭神情一變,淚眼婆娑地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
嗬,好的沒學會,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倒是學得快。丸子頭少年算計著已經打出去的牌,敷衍地揉了揉麵靈氣的頭頂算是安慰。
五條悟扯著麵靈氣的臉把詛咒掰過來。“彆看了,這家夥現在就指望著你長大好吃了你。”
麵靈氣想起那些被吸收成球的咒靈。如果不是夏油傑已經演示過吃進去還能完整“吐”出來的絕技,五條悟這番話可能會嚇到她。
但現在不會。紅眸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單純的她想象了一下夏油傑吃了自己之後,就能隨時隨地陪她玩。
覺得這樣也不錯。
於是她伸手拿起五條悟的草莓牛奶灌了一口下去……吐在了五條悟身上。
“啊!你乾什麼麵麵!”五條悟一時間不知道是心疼自己喝了一半的草莓牛奶還是心疼被吐了一身的校褲。
麵靈氣報複的目的達到,扯過夏油傑的衣袖擦了擦嘴角——五條悟被吐了一腿後開了無下限,她扯不到他的衣服。
夏油傑兩眼變成一條豎線,眉頭猛顫了好幾下。
“這樣傑以後吃我,味道能顯得甜一點。”吐都吐了,甜膩的東西也讓詛咒惡心反胃過了,於是麵靈氣決定再賣個乖。
眾人:“……”
咒術師和咒靈都在此刻沉默了。
看戲看上癮的家入硝子摸了一張牌,輕聲道:“受歡迎的涉獵麵越來越廣闊了啊夏油同學。跨物種了呢。”
灰原雄眨巴了幾下迷弟的大眼睛:“不愧是夏油學長。”
無辜中槍,成為話題最後中心的夏油傑:“……”默默胡了個牌,抬眸看向眾人。
他想回家。去到一個沒有幼稚五條悟和壞心詛咒初長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