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暮楚說:“你身上有彆人的香水味。”
剛聽齊暮楚說這話時紀離一晃神兒,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勉強“啊”了一聲算作回應。
主要是齊暮楚的語氣太奇怪了——七分譏諷加三分酸楚的意思,搞得那一刹那,紀離都要以為自己真的跟哪個男人有過過密接觸、紅杏出牆,然後不幸被現任老公抓到了呢。
但事實上他隻是去參加了個學弟的訂婚酒會啊……
彆說過分親密,就連接觸都沒……
對了。
他驟然想起來,之前戴恒毅喝醉過來找他的時候,對方身上除了酒氣外,男士香水味也很重。
……不過齊總這鼻子……
是屬狗的嗎?
“啊。”
紀離再次啊了一聲。
——按生肖算的話,齊總的確屬狗。
嗯……
“啊?”
齊暮楚仍舊挨得他那麼近。
隻是聲音更低沉了。
紀離正因為對方嗅來嗅去的姿勢而微微仰著脖子,由於挨得太近,他根本無法低頭去看對方此刻的表情。
隻聽見齊總發出一聲嗤笑。
很小聲的、但絕對充滿壓迫感的笑:“所以,你承認了。”
紀離瞪大眼睛:“??我承認什麼了?”
齊暮楚卻驟然直起身子目視著他:“那個男人是誰。”
不是疑問句。
而是堅定的肯定句。
要讓紀離自己來形容,就好像對方有信心一定能從自己口中逼問出那個男人的名字一樣……
不對。
所以哪有什麼男人啊!
“您誤會了……哎呀。”
紀離稍稍推開身前的男人。
即使齊暮楚此刻臉上陰雲密布,渾身透著的低氣壓可以直接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但或許因為紀離不是齊總的員工,既沒見過齊總在公司裡訓人、也沒見過他在談判桌上唬人的那套,所以儘管也不適應對方這樣的壓迫感和冷然,但他還是沒什麼壓力地用很平常的語氣解釋:
“是我去參加一個學弟的訂婚儀式,可能那裡的香氛氣太重了些。”
紀離下意識沒說戴恒毅的事。
一是沒必要。
要論告狀,被他臉朝下按在洗手台上的戴總更狼狽,更吃虧。
二是他也不確定齊暮楚聞到的“彆的男人的香水味”到底是不是來自戴恒毅?
誰知道齊總的狗鼻子到底聞到的是什麼啊!
“真的?”
齊暮楚還有些不確定,但剛才的駭人氣息倒是減少了許多。
紀離:“真的。”
這話說完,齊總臉上的表情才從陰雲密布,又恢複到了麵無表情。
紀離覺得,今天的齊總不僅奇怪,還多疑。
以往齊暮楚雖然挑剔,但也從沒對氣味這麼敏感過啊?
……往常彆說他身上有香水味了,就是帶著在實驗室蹲了兩天沒洗澡的臭味回家,齊總也沒多問一句。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是我想多了。”齊暮楚忽然說。
這點紀離也同意,於是默認了。
齊暮楚說:“抱歉。”
紀離便趕緊擺手:“啊……道歉就不用了……”
“紀離。”齊暮楚又說:“去洗澡吧。”
“……”
紀離第一次發現,他有點跟不上一個人思維轉換的速度。
紀離:“?!”
齊總英俊的臉上仍舊沒有表情,語氣也是果敢而堅毅:“還是說你想我們一起?”
紀離:“……”
紀離的腦中自動閃現出不久之前才看過的某某有色小漫畫,裡麵的攻好像也有類似這麼一句台詞。
……
稍微一想就有點受不住齊暮楚的氣息了,紀離的視線下意識往下移,就看見齊暮楚抬手,看了看他自己手上的腕表。
外表古樸大氣的機械表有著享譽世界的名氣,標誌著佩戴它的人非富即貴。
但紀離知道,齊暮楚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而且他很忙。
這導致齊總每一次看表其實都是下意識地在強調時間。
紀離便也不耽擱,趕緊起身去洗澡。
氤氳的水霧彌漫,他開始胡思亂想,腦子裡都是齊暮楚剛才抬手看表的酷酷的姿勢……
唉,第九次就第九次。
是太久沒見麵了麼?
自己在不自在什麼呢??……是在害羞?還是在緊張?或者是覺得刺激……
齊暮楚說要回來住上一陣兒,那自己的那個戀愛課題……是不是就能做了?
……
怪不得他會覺得這麼刺激。
澎湃翻湧著的思緒稍稍平靜了些,紀離又想:不過按照以往經驗,這第九次也就個把小時就完事兒了。
……
就……有些泄氣?
哪個課題是這麼快就能做完的!
所以抽空他還是要把這個課題的事跟齊暮楚談一談,如果對方同意跟他進行模擬戀愛,那就太好了!
向來對一切都保持樂觀態度,紀離一邊哼著歌一邊洗好了澡,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浴室。
另一邊,齊暮楚已經在另一間浴室也洗好了。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照舊。
隻是第九次以後……
紀離:?
???
第二天早上,紀離在響了兩遍的鬨鐘聲中勉強坐起,拖著沉重的身體,扶著腰,還有點懵逼……
昨晚……他們整了幾次?
一開始發現不隻九次的時候紀離還能數清楚次數,十、十一、十二。
再後來他的意識就遊離了,再也數不清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齊總他昨晚,到底怎麼了?
醒來以後發現臥室裡空空如也,紀離倒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