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一琢磨,咋這麼耳熟呢?旋即恍然道
“你小子就是薑雲逸。就是你害得七少爺挨了板子是吧?七少爺天天擱家罵你,你竟還有臉來?”
薑雲逸啞然失笑,這老仆和小豆子一個路數。
“老五叔,誰呀?”
老仆扯著嗓子喊道“少爺,就是你天天罵的那個,叫薑什麼來著?”
院內忽地安靜下來,旋即傳來一個羞臊又惶恐的聲音“就說我不在!”
老仆立刻轉過身,沒好氣地斥道“你聽著了吧?少爺說他不在。”
老仆不給進,薑雲逸無奈,隻能將點心遞過去,道“那我過幾日再來。”
“你這後生。咋這麼沒眼力介呢?少爺不待見你,你還來乾啥?去去去,以後莫要自討沒趣。”
老仆看著薑雲逸走了,無奈地搖搖頭,關好門,回到裡屋,看到張自在正趴在床上嗚嗚地哭的像個孩子,當即心疼壞了,走過去寬慰道“少爺彆哭了,老奴已經替你罵跑他了。”
張自在哭得更傷心了。
接下來幾日,洛都簡直沸反盈天。
朝廷成立大周帝國投資總公司和大周帝國北伐總公司的事情在洛都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家很默契地對北伐公司保持詭異的沉默,但對投資公司極為熱忱。
薑雲逸在議政殿講解的隻言片語迅速傳揚開來。
所謂投資總公司,就是合夥經商嘛,隻是名字新而已,沒什麼難理解的。實在理解不了的,老老實實種地去。
薑雲逸鼓搗出來的東西,哪個不好賺?
一個韶華鏡竟然火遍洛都,但凡衣食無憂的家裡,婦人人手一把。聽少府的人說,那鏡子竟有數十倍的毛利。
其次便是皂角,連皇帝都用它淨手。
還有那個衛生紙,頂級權貴以下,幾乎全部改用衛生紙了,聽說也有十倍往上的利。
便是賣得最差的馬桶,也有不少尋常官員世家子及讀書人喜歡,畢竟一摁就能衝走穢物,看著心裡熨帖多了。洛東新區那邊的客棧都裝上了馬桶,配上了衛生紙。下水道都挖得比尋常寬闊許多。
但是,世家裡麵能去宋府商議入股的,竟隻有十六家。大部分中小世家都被強行排除在外。世家以外的公卿將領竟也沒得機會。
七月十二這天,相府。
一大早,薑雲逸來到相府,看到荊無病沒精打采的疲憊模樣,登時笑道“還頂得住不?”
荊無病慌忙行了一禮,旋即苦笑道“明相,屬下實在是遭不住了。右龍武衛大將軍、少府卿、宗正寺卿、光祿勳、衛尉、執金吾,還有幾位上洛的郡守都找到了屬下這裡,總商會那邊也表態願意溢價入股,太爺這幾日連門都不敢出了。”
薑雲逸親自掌舵的投總馬上就要發車了,沒資格上車的肯定要急眼,他們不太敢也實在是不知道能拿什麼跟薑雲逸勾兌,便一窩蜂地求到荊無病這個明相首席親信這裡了,其中不乏兩千石的高官。
薑雲逸進入公廨,在椅子上坐好,吏員候補備上了熱茶,溫度剛剛合適。喝了一口後,沉聲道
“朝廷需要公侯們配合清查田畝,是以適度讓利,本公可沒那些閒工夫一個一個陪他們發財。想做產業的,自己去搞,朝廷不禁止成立公司,但需去總商會辦理注冊手續,並報相府審批後才能經營,否則發現一個取締一個,資產充公。”
頭湯肥美,當然是因為搶的人少。至少投總見到明顯效益前,必須咬死了不鬆口。他咬得越死,清查田畝的事情便越順利些。畢竟人家公侯們放棄得可是一部分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