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算不錯的天,在蘇知魚從竹林子裡出來後就陰了。
連天都知道她快要氣炸了。
小娘子越想越氣,手抖得厲害,她猛地將手裡的油紙傘往前麵那小廝身上砸去。
小廝嚇了一跳,下意識鬆開禁錮著的雀蝶。
“雀蝶,走。”
雀蝶惡狠狠踩了那小廝一腳,跟著蘇知魚離開。
柳長風不要臉的程度已經超乎蘇知魚的想象,她不能再待在永寧侯府了。
“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馬車內,雀蝶一臉心疼地看著蘇知魚翹了一截的指甲,趕緊取出矬子輕輕的替她打磨邊緣。
蔻色的指甲原本有三寸長,現在隻剩下一寸,而且斷裂處凹凸不齊,明顯就是被蠻力掰斷的。
這是她扇柳長風巴掌的時候因為用力過度,所以不小心折斷的。雖然斷了兩寸指甲,但柳長風的臉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柳長風說讓我做外室。”
“什麼?”雀蝶聽到此話,氣得圓臉漲紅,“他怎麼敢的!”
“是啊,他怎麼敢的!他以為自己養得起我嗎?”
雀蝶:……
按照柳長風那一點微薄的俸祿,確實是養不起蘇知魚這位小公主的。當然,即使他養得起,蘇知魚也不會去當他的外室。
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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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時行看來,不管蘇知魚是真勾引,還是假勾引,都跟他無關。他也堅信,自己以後不會再跟這個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這次來永寧侯府,是投誠的。
麵對陸時行的投誠,永寧侯臉上雖表露出欣喜若狂之意,但心中疑慮不消。
永寧侯雖然表麵上是聖人的人,但實際上卻是太子的人。先不說陸時行這份投名狀投給的是聖人還是太子,他分明聽說那沈庭安平安回來了,現在正在常樂長公主的榻前伺候,陸時行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投誠的?
永寧侯將自己的疑慮一並寫入書信中,讓心腹遞送入太子府。
半個時辰後,永寧侯收到了來自太子的回信。
太子李摯此人,性格狂妄,目中無人,對於陸時行的投誠是這樣理解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兄弟都能互相殘殺,這世上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
沈庭安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儒雅,說難聽點就是怯弱不堪大事,像這樣的人,陸時行必定是看不上的。良禽擇木而棲,陸時行這是看清了形勢罷了。
麵對太子殿下洋洋灑灑的一篇回信,永寧侯的眉頭卻始終都沒有舒展。
他一直覺得陸時行這次投誠不簡單。隻可惜此人常年久居邊境之地,京城之內了解他的人甚少,永寧侯也不能十分武斷的下判斷說陸時行這次投誠是詐投。
“爹。”
溫嵐兒終於等到永寧侯將那位戴著麵具的羅刹送走,忙不迭地奔進來說了柳長風的事。永寧侯正為陸時行的事心煩,現在根本就沒有空搭理溫嵐兒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
他望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女兒,心生厭煩,想著若這是個兒子該多好?像這種時候就能替他分憂解難,而不是隻會念著一個男人在他這裡哭鬨。
溫嵐兒哭訴了好一番話,可見永寧侯的臉越來越沉。
小娘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她知道,父親這是不耐煩了。
“爹,剛才那戴著麵具的人是平陽侯?”
“嗯?你認識?”永寧侯終於搭腔。
“上次在公主府角門處撞見過,他的馬車裡帶了一個女婢,那女婢被掰了胳膊,渾身是血……”溫嵐兒隻一想到這個場麵,就忍不住渾身發寒。
“這樣的煞星,聖人為什麼要讓他回來啊?”
“你說上次你看到他從公主府出來,還帶了個女婢?”永寧侯抓住了關鍵詞。
溫嵐兒點頭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