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知魚起床,就聽到隔壁屋子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猜測大概是趙氏在收拾屋子,也沒在意。
正在此時,雀蝶推門進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小姐,堂小姐回來了。”說著話,雀蝶側身讓開,露出身後神色緊張的蘇妙玲。
蘇知魚略顯吃驚,她還以為蘇妙玲回周家去了。
“我,我從周家帶了一些自己的繡品過來。”蘇妙玲手裡抱著一個包袱,她十分緊張,像是怕被蘇知魚拒絕。
蘇知魚跟她招手,“我看看。”
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竟給了蘇妙玲無限的力量和勇氣,安定了她彷徨無助的心。
她抱著手裡的包袱,向蘇知魚小跑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包袱拆開來,露出裡麵漂亮的繡品。
蘇知魚一幅一幅的看過去,誇讚道:“很好。”
蘇妙玲臉上露出羞澀的笑來,沒想到蘇知魚話鋒一轉,“不過……”
“不過什麼?”蘇妙玲又緊張起來。
蘇知魚搖頭道:“沒事,這些繡品很好,可以放到店裡去賣,不管賣多少錢都是堂姐你自己的。”
“真的嗎?”
“對。”
蘇妙玲喜不自勝,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開始往好的方向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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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知魚決定將蘇妙玲的繡品放到店鋪裡售賣的時候,遭到了蘇町田的強烈反對。蘇町田不敢找蘇知魚晦氣,就將自家女兒拉出來教訓。
“一個嫁了人的有夫之婦,還拋頭露麵出來賣繡品,你要不要臉啊?”
蘇妙玲雖然害怕,但奇跡般的進行了反駁,“我賣東西,是正當收益。”
“什麼正當收益!我看你就是太閒了,早該生個孩子綁住你,省得你整天胡鬨!”趙氏也在旁邊幫腔,甚至還出手將蘇妙玲手裡的繡品搶了過來。
“娘,你要乾什麼啊!”
“我燒了你這些東西!”
“娘!”
蘇妙玲急哭了,她想去追趙氏,卻不想被蘇町田一把拽住了胳膊,“給我回周家去,以後都彆回來了!”
“爹,你就讓我賣繡品吧,我不想回周家去了,就讓周銖把我休了吧,我受不了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要是被休了,就彆進我蘇家的門,我們蘇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蘇妙玲聽到蘇町田的這些話,心口撕裂般的疼,“爹,我是你女兒啊,難道隻有弟弟才是你親生的嗎?”
“你也知道自己是女兒,女兒怎麼能跟兒子比?”
“我跟弟弟,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哪裡都不一樣!”
正在蘇妙玲跟蘇町田爭吵間,趙氏卻突然被人拎了回來。
在她身後,蘇知魚手裡拿著蘇妙玲的那些繡品,一份一份地放到櫃台上,然後跟雀蝶道:“擺上去吧。”
“是,小姐。”
蘇町田眼看著雀蝶動作,“這是要乾什麼?”
“大伯彆介意,擺些新繡品罷了。”
“蘇知魚,這個店是你父親勻給我的,還輪不到你做主!”
“哦?”蘇知魚搖著美人扇,語氣懶懶散散的,“大伯也知道這是我父親的店呀?子承父業,這店我也有管理權。”
“嗬,”蘇町田冷笑一聲,“你一個女兒家,又不是兒子。”
“是呀,法律規定了女兒家不能繼承家業了嗎?”
法律沒有規定,可這是約定俗成的。
蘇町田理直氣壯道:“大周沒有女兒家繼承家業的說法。”
“那今日就有了。”蘇知魚語氣雖柔,但眼神堅定,她盯著蘇町田,寸步不讓。
蘇町田嗤笑一聲,“蘇知魚,你當真以為你一個女子能吃下蘇家的產業?我告訴你,等你老子死了,蘇家產業遲早都是我們大房的!”
蘇町田今日,就將這臉皮撕破了。
趙氏也叫囂道:“沒錯,你們大房生不出兒子,我們二房有!等你老子爹死了,你們二房的錢都是我兒子的!”
“原來大伯打的是這個主意。”蘇知魚真是被氣笑了,可她更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