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是不願意找,隻是覺得……很難。”
蘇知魚想到陸時行,那位赫赫有名的平陽侯。
有些人,能碰到一起算是緣分,可最後終歸會因為緣分不夠,所以分離。
“知魚,聽我一句勸,刺繡大賽沒有那麼容易。”
“我知道。”蘇知魚笑著道:“我知道就連爹都沒覺得我能贏,可是爹,其實你可能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
蘇知魚知道蘇町地不喜歡她參與刺繡。
因為蘇州城內,不,放眼整個大周,都沒有女兒家經商的事例出現過。
女兒家,就該被束之高閣,拘於深宅,仰仗男子。
她運氣好,得了個對她處處都好的父親。
可也有運氣不好的,譬如她堂姐蘇妙玲。
“您想找個人來護著我,可我有手有腳,能自己護著自己。”
“你還小,不懂。”蘇町地並不認同蘇知魚的話,“現在你爹還在,可等你爹走了,你要怎麼辦?外頭那些豺狼虎豹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而且……”蘇町地眼眶微紅,“人生路長,沒有一個人陪著你,爹不安心呐。”
蘇町地握著蘇知魚的手緊到發顫。
蘇知魚垂眸看向蘇町地,心中一酸,眼淚也順著眼眶落了下來。
蘇町地兩鬢斑白,風塵滿麵。
他的父親正在老去,如秋日落葉一般,即將歸於塵土。
“好。”
蘇知魚答應了。
.
三日後,有一男子上門,說了三道題的答案。
經過蘇家小姐親自確認,這位名喚趙懷安的男子即將成為蘇家新婿。
聽聞此消息,一時間,蘇府門前排著的長隊在一炷香的時辰內便都消散了。
“公子,這邊請。”
雀蝶領著趙懷安去見蘇町地,她偷偷的打量這個走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雖然生得不錯,但身型瘦弱,五官普通,實在是配不上她家小姐。最重要的是,雀蝶總覺得眼前的男子有點眼熟,可一下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為了見趙懷安,蘇町地特意起身打扮了一番。
書房內,蘇町地剛剛吃完一盅藥,他坐在書桌後,雀蝶引著那男子進來。
男子進門,拱手行禮,禮儀姿態都是足的。
蘇町地上下打量。
趙懷安略有些緊張地站在那裡,不敢上前。
隻略略一眼,蘇町地就大概明白了趙懷安是怎樣的一個人。
雖然怯弱,但老實,看起來不像是個會生事的。
按照蘇知魚的脾氣,找個這樣的也算穩妥。
畢竟是病體,蘇町地精力不濟,他略略多問了幾句,便抬抬手讓人走了。等趙懷安走後,蘇町地又讓管事的去查他的資料,管事早就料到蘇町地會來這一出。
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了他。
家中獨子,父母於去年皆亡故。
“不錯。”
他蘇家正需要這樣的人。
.
刺繡大賽於立冬之日舉行,蘇知魚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外頭都在忙活著她的大婚,她依舊躲在屋子裡忙著自己即將參加刺繡大賽的作品。
蘇家近況不好,刺繡的銷量一直在下滑。
雖然蘇知魚不讓蘇町地看賬本,管蘇家繡坊的事,但蘇町地總瞞著蘇知魚偷偷地看。
蘇知魚明白,蘇家繡坊是蘇町地一生的心血,讓蘇町地看著蘇家繡坊在他手上從盛轉衰,比讓蘇町地死還難受。
因此,她必須要拿下這次刺繡大賽的冠軍,重振蘇家繡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