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顏這具身體是真的很弱,不過是在外麵待的時間長了點,回去就有些精神不濟,躺下沒一會又開始起熱,可把李荷花和夏建業等人嚇了一跳。
“我就說不要出去、不要出去!瞧瞧,果然病了!”
李荷花一麵給乖孫女擦額頭,一麵忍不住絮絮叨叨抱怨:“作死的楊舒琴,自從嫁進來就沒乾過一件好事,臨走了還要帶累我們顏顏!”
夏沁顏眼皮動了動,李荷花趕緊噤聲,夏建業偷笑,低聲安慰老娘:“她還是乾了一件好事,替您生下了好孫女啊。”
李荷花翻了個白眼,有些自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裴家過的病氣……這次正好碰上,都是鄰裡鄰居的,不好不幫,但是以後還是遠著些的好,他們那種成分小心連累了你。”
“知道。”
夏建業輕輕用濕棉布沾著閨女的嘴唇,見她小小的人兒躺在寬大的被子裡越發顯得瘦弱,不由的眼神暗了暗。
要問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那必然是希望他的閨女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活到百歲、千歲。
為此讓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甘願。
“我過兩天要跑趟費城,估計至少也得半個月,顏顏在家還得勞媽您多看顧些。”
夏建業看了看屋外:“大嫂二嫂人不壞,隻是我擔心……會跟顏顏說點有的沒的。”
這時候就覺出楊舒琴的好了,以往他每次跑長途,雖然也會惦記家裡,但不會這麼憂心,生怕閨女在他不在的時候被人欺負了,因為好歹親媽在身邊。
李荷花也疼孫女,可她還有彆的事忙,家裡家外各種事加一塊,很少有閒下來的時候,哪能時時刻刻盯著孩子。
想到這裡,夏建業頓時生出了英雄氣短之感,如果可以,真希望把女兒隨身帶著,無論誰照顧,都沒有自己親眼盯著放心。
“瞎操心!”
李荷花無語的瞅了他一眼:“你儘管忙你的,現在地裡沒活,本就清閒很多,家裡這些事我都交給老大和老二媳婦,隻專心侍候我們家寶貝疙瘩,行不行?”
夏建業嘿嘿笑,狗腿的給她捏肩:“兒這麼大了,還要勞您為我費心,是我不孝。”
“你啊,顧好你自己,全須全尾的回來,就比什麼都會強。”
李荷花拍開他的手,眉宇間難掩擔憂:“顏顏可再經不起什麼波折了。”
“您放心,肯定不會有事,還有彆人跟著我一起,就算遇到攔道的也不怕。”
“呸呸呸!胡說什麼!嘴上儘沒個把門!”
李荷花瞪他:“費城在哪,很遠嗎?”
“嗯,隔著好幾個省。”
李荷花張了張嘴,有心想勸兒子彆再跑長途,現在這世道雖說還算安全,但保不齊就有那實在活不下去、鋌而走險的人,真來個謀財害命,隔著這麼遠他們連救都來不及。
可話到嘴邊,猶豫了半響到底還是咽了回去,這幾年建業大部分時候都在跑長途,為的什麼,不還是為了長途利潤更大。
她望著炕上睡夢中都皺著眉的孫女,心裡實在堵得難受,她理解兒子的心情,拚了命多掙錢,就是想有一天能帶著孩子去京城,因為省城的醫生說全國最好的大夫都在那裡。
李荷花默默歎了口氣,催兒子:“趕緊回屋歇著去吧,要跑長途還不早點休息,養不好精神路上犯困咋辦?這裡有我,以後我陪著顏顏睡。”
“哎!”
夏建業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又親身貼上去感受了下溫度,見不燙了才鬆了口氣,終於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李荷花在夏沁顏身邊躺下,小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確定捂得密不透風這才閉上眼,慢慢地,鼾聲響起,時斷時續。
夜色漸漸深沉,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灑下一地清輝。
夏沁顏睜開眼,金森已經坐在她的枕邊。
“還以為你消失了。”
她伸手點了點他:“怎麼現在才出現?”
“你融合的太快了,處理彆人記憶裡關於你這具身體容貌的印象費了點時間。”
突然變好看很多,彆人不起疑才怪,何況身邊還有個重生者。
“在這個年代,你還是小心點,彆太過分了。”
“知道了,你每次都是這些話。”夏沁顏張開手,金森習慣性的跳進她的手心,被她一頓揉搓:“再幫我解決下身體問題,病懨懨的好難受。”
“……隻能幫你屏蔽痛覺,不再感到難受,但是身體機能那些不能變,不然很容易被察覺。”
“嗯嗯,可以。”
幾秒過後,夏沁顏明顯感覺連呼吸都輕鬆了,身體輕盈、神清氣爽:“鏡子呢,我瞧瞧。”
鏡中的小美人依然一副柔嫩纖弱、我見猶憐的楚楚之姿,仿佛哈口氣都能把人吹跑了。
“跑了?!”
院外忽然響起喧嘩聲,還有淩亂的腳步聲,聽著人數不少,緊跟著夏家的大門也被敲響了。
“鐵柱叔?荷花嬸!我是豐收啊,快開門!”
李荷花猛地從炕上坐起,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身側,夏沁顏平躺著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