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倒在軟癱在地痛哭流涕,也有人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更多的則是四散奔走,想通過製造混亂來爭取那並不存在的一線生機。
跪倒在地的葉璿淚流滿麵,滿臉都是絕望。
有些事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她想過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更是因此而做過不知道多少次噩夢。
然而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
她卻還是感覺到了過去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既有對自己的,也有對李長安的,更有對這群朝夕相處、日夜相伴的姐妹的。
一時間,合宜殿當中哭喊聲、求饒聲混在一起,亂成一團。
然而無論是內侍還是樓淇翔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自然不可能會因此而
有任何情緒波動。
幾名內侍走到李長安麵前,便要將他抱起來。
另外數十名內侍則將四散而逃的宮女太監們全都驅趕了回去,並且拔出了腰間懸掛的寶刀。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正坐在小板凳上安靜吃著糕點的李長安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糕點站起身來,淡淡開口道:“誰敢?”
李長安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很稚嫩。
混雜在亂成一團的人群當中卻顯得非常擲地有聲。
因而,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就連合宜殿那些原本還在哭嚎的宮女太監們都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著院子當中的李長安看去。
一眾宮女太監們的愕然是正常的。
因為自從李長安滿了一周歲之後,他們便不止一次試圖教授李長安讀書寫字、開口說話。
然而這麼多次嘗試,卻從未有過任何一次成功。
每每他們教授李長安的時候,李長安都隻是吃著零食默默看著他們,瞳孔黑白分明充滿了靈性,但卻從來都不發一言。
久而久之,所有人就全都習慣了他的安靜,私底下甚至偶爾還會調侃葉璿,說她取的小名叫禪兒禪兒,修的怕是閉口禪。
如今李長安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
著實令他們全都吃了一驚。
樓淇翔不清楚這一切,不過從宮女的表情當中,卻也能看出一些東西。
他緩步走到李長安麵前,沉吟半晌才耐著性子道:“殿下,奴婢是奉皇後娘娘的旨意請您去祖庭一趟,若您真是陛下的血脈,奴婢自可保你安然無恙,還請您勿怪奴婢無禮!”
他話是這麼說的,但卻朝兩名內衛使了個眼神。
顯然,李長安的突然開口雖然讓他略微感覺到了一絲忌憚,但卻還不足以完全震懾他。
這當然也很正常。
畢竟就算李長安真的是皇子,那也隻是最沒根基的草根皇子。
能不能順利活到長大都還不一定呢,又怎麼可能僅憑一句稚嫩的話就震懾住樓淇翔這種權傾朝野的大宦官?
見此情況,李長安的臉色同樣也冷了下來。
先前一直隱藏在體內的氣息驟然綻放,瞬間,一股宛若實質般的恐怖殺氣便衝霄而起,宛若利劍般選在所有人頭頂。
身為當世一流高手,樓淇翔的感知較之於其他人更加敏銳。
因而,在李長安氣息爆發的瞬間,他便如同老鼠遇見了貓一般猛地後退了數十步,看向李長安的視線當中滿是駭然!
李長安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淡淡道:“誰敢再多動一步,休怪本宮取爾等項上人頭!”
他的聲音仍舊稚嫩。
可此刻在場數十名侍衛聞言卻全都冷汗淋漓,彆說挪動腳步了,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急促。
看著不遠處那個宛若深淵般不斷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孩童,樓淇翔臉上充滿了震撼與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就連他的身體都在忍不住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