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1 / 2)

梟雄入贅後 今夜來采菊 13518 字 8個月前

夫妻二人商議妥定,便說好明早去白崗莊送李善,順便把謝燕平接到安陽城。

雖然是要用謝燕平和陸廣寧換糧草,但對陸廣寧而言算個人情,當初謝家陸家聯手出兵剿匪,不論這事幕後推手是誰,他們有恩於楚熹不假,楚熹自然得在明麵上還了人情。

當即鋪紙研墨,以楚家的名義給陸廣寧寫信。

薛進在一旁看著,稍有些驚訝:“你這字可是大有長進,練過?”

楚熹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楚熹不僅僅是字有長進,寫信時的遣詞用句也不像從前那般通篇大白話了,偶爾還能冒出一兩個古樸雅致的字眼,一看就是下過苦功夫的。

“能否請教一下,楚霸王因何如此發憤圖強?”

“說到這個,我還有件事沒告訴你。”

“什麼事?”

“祝宜年此刻在安陽府。”

薛進輕輕挑眉:“他怎麼會在安陽府,你的字是他教的?”

楚熹點頭道:“當日他在舟鳳斬殺了廉克,後來廉忠掌權,讓他退兵回兗州,撤了他的官職,還派人追殺他,他一路隱姓埋名,逃到安陽,老爹佩服他的學識,便留他在府上給我做先生。”

“怪不得那封檄文是從南六州送出去的,我原以為他躲到了亳州。”

薛軍自入關以來,唯一一場大敗仗就是拜祝宜年所賜,薛進對祝宜年有幾分英雄惜英雄的敬惜,也有幾分一山難容二虎的敵意,因此說道:“他一心匡扶周室大業,與我並非同路之人,安陽要與薛軍結盟,他該趁早逃命才是,怎麼沒走?難不成變了主意,要在安陽避世隱居?”

楚熹聞言不由瞥他一眼:“什麼叫趁早逃命,他是我的先生,與我老爹兄弟相稱,你一倒插門的,還想在安陽府動刀?”

“兄弟相稱?那我豈不是平白比他矮了一輩?你們能彆胡亂認親戚嗎?”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在府裡見到他,務必以禮相待。”

祝宜年那種被嚴謹刻板所籠罩的人,想在他跟前放肆都很難。

薛進懶得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楚熹爭執,淡淡地應下:“嗯,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他在安陽,我敬他是你的先生,他出了安陽,我定然不能留他。”

即便祝宜年失勢至此,淪落到楚光顯手下做幕僚,仍能憑借一支筆在輝瑜十二州興風作浪,遙隔千裡反殺廉忠,讓太子登基為帝,實在是個神機妙算的有謀之士。

薛進以為,最好不過把祝宜年放在眼皮子底下,找尋機會將其納為己用,若祝宜年就是死心塌地的要和大周朝共存亡,他自會成全了祝宜年。

而楚熹也有楚熹的盤算。

老爹年歲大了,精力不比從前,老四老五還小,不能堪當重用,安陽城就靠著她和大哥二哥撐著,已然處處艱難險阻,何況過些日子還要執掌整個常州,楚熹著實分身乏術,手上又無幾個可以托付信賴的可用之人。

思來想去,沒有比祝宜年更好的了。

有薛進這條攔路虎,祝宜年想走也走不掉,隻要祝宜年身處安陽,她總能打消祝宜年匡扶大周的信念,讓祝宜年踏踏實實的替她辦事。

文有祝,武有仇,她保命的基石可就打牢靠了。

二人各懷心思,不約而同地露出甜蜜微笑。

楚熹道:“夫君放心,我絕不會讓先生給夫君攪局的。”

薛進道:“娘子放心,我絕對會把娘子的先生當成我的先生供起來。”

說完,都頗為不自然的低頭喝茶。

新婚夫妻,還不習慣以夫君娘子互稱對方,難免肉麻尷尬惡心。

不過天一黑,到了床上,就是另一碼事了。

為能抓緊造娃,薛進願意充當小媳婦哄著楚熹,楚熹也願意巴結奉承薛進,再沒有比他們團結一致的夫妻。

事後,薛進仍堅持不懈的要梳洗,見楚熹還不怎麼困,便好言相勸讓她也起來

楚熹懶洋洋的躺著,擺擺手說:“恕我不能起。”

“為何不能起?你又想讓我伺候你?”

“伺候我怎麼了?”

薛進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楚熹微微坐起身,很無奈地說:“既然如此,那好吧,那我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哎,可惜夫君方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賣力氣,流出來可就全白費。”

流出來。

薛進腦海中浮現出畫麵,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忽然掀開被子又鑽了進去。

楚熹被迫躺回原位,滿臉不解的問:“做什麼?”

薛進耳垂如染血一般紅,故作鎮定道:“不能白費力氣。”

楚熹察覺到他的動作,不由一怔:“不梳洗了,就這麼睡嗎?我是沒意見,就怕夫君受不了。”

“……”薛進捂住那雙分明天真澄澈的小鹿眼,頗為懊惱道:“承認吧,你那時送我的春宮圖,就是你自己看的。”

“真不是,不信你去問冬兒,她同我一起買的。”

饒是楚熹喊冤,薛進也打死不信。

他認定自己當初被這隻披著羊皮,□□熏心的狼所蒙騙。

……

翌日清晨,薛進早早起身沐浴,收拾妥當,見楚熹還沒醒,獨自一人去院中練劍。

劍是很平實粗苯的鐵劍,在他手裡卻顯得分外輕靈,一招一式頗具力量,姿態更是說不出的俊逸倜儻。

幾個丫鬟躲在牆根底下偷看。

“姑爺可真不像西北人,倒有點世族公子的意思。”

“姑爺是西北王,能與尋常荒蠻子一個樣嗎,倘若他長得赤麵獠牙,小姐也不會讓他入贅啊。”

“前日喜宴上來了好些西北將士,我瞧著和關內人也差不多,並非傳言中的赤麵獠牙。”

“西北王又怎樣,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要說夫婿,最重要的是人品,得靠譜,讓人心裡踏實才好,姑爺……就憑他從前那般,可不值得小姐托付終身。”

“誰能有仇統領靠譜,其實我也覺得仇統領好,長得又高,力氣又大,看我們小姐的那個眼神,哎呦,都能滴出水來,若非薛軍打到安陽,小姐肯定就和仇統領成婚了。”

丫鬟們的竊竊私語自然逃不過薛進的耳朵。

他收了劍,轉身回房,剛進門就聽見楚熹啞著嗓子輕喚:“冬兒……”

倒了一杯溫水,端入內室,遞給楚熹:“你為何一早起來總口渴,是不是肝火太旺。”

楚熹喝完水才道:“屋裡整日燒著炭爐,我當然口渴,什麼時辰了?”

“辰時,快起身吧,待會還要去白崗莊,你的衣裳我放在被子底下,這會穿正好,不涼。”

“……有事直說,彆學我。”

薛進雙手撐著床沿,俯身笑道:“大婚當日,我給足了你的麵子,給足了楚家的麵子,今日回白崗莊,免不得與一眾將士相見,你能不能禮尚往來,也給足我麵子?”

嗯!不錯!

薛進這個有商有量客客氣氣的態度讓楚熹非常滿意。

不過她也沒有很輕易的答應下來:“你先說好,給足是多足?讓我跟在你身後端茶送水肯定不行。”

“用不著端茶送水,你……你隻需……”薛進斟酌半晌,十分艱澀地說:“彆太楚霸王就行,像你大嫂竇十一娘那樣。”

“明白,做一個靦腆羞澀的小媳婦唄?”

“差不多,我不指望你多嬌羞,可你也彆過份張揚,隻要記住,你是和我成婚,並非和我結拜。”

“明白明白。”

薛進的要求當真不過分,男人嘛,還是很在意這方麵的,怕被看不起。

楚熹理解他,所以爽快的答應了。

吃過早膳,二人乘著馬車來到白崗莊,廖三等人知道薛進今日會回來,特在白崗莊外相迎。

楚熹遠遠瞧見那一群人的身影,低聲嘟囔了一句:“還真是儘職儘責的娘家人。”

“什麼娘家人。”

“怎麼,我哪說的不對?你出嫁他們堵門,你回門他們來接,可不就是娘家人嗎。”

薛進想爭辯,又無可爭辯,不敢爭辯,板著臉鄭重其事的重申道:“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楚熹不耐煩:“知道了,這一早上你說多少回了,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靠譜?”

說話間,馬車停住。

薛進率先跳下馬車,而後做出一副大丈夫的模樣回過身來攙扶楚熹,楚熹很配合的握緊那隻手,弱花拂柳似的款款下車。

薛進非常滿意,覺得自己此刻都比往常高大許多。

可在廖三等人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嗚嗚嗚嗚嗚薛帥好慘啊。

堂堂七尺男兒!竟要在一個女子身邊鞍前馬後!楚霸王欺人太甚!

說白了,薛進還沒有把世俗的人情世故和自己的地位揣摩透徹。

倘若他娶了楚熹,帶楚熹回門,那他這麼照顧楚熹,嗬護楚熹,是君子所為,名副其實的大丈夫,人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可他身為贅婿,幾乎到了出嫁的地步,楚熹領著他回門,他再這麼伺候楚熹,服侍楚熹,就……

總之廖三是看不慣,他大步上前,先給薛進拱手施了一禮,中氣十足的喚道:“薛帥!”

廖三用心良苦,他想憑借這一聲“薛帥”,給薛進提提底氣,讓薛進知道,娘家人在這呢!有娘家人撐腰!不用怕那楚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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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聲“薛帥”到了薛進耳朵裡,也變味了,是滿含驚歎的,是充滿敬佩的。

薛進愈發自得,瞥了一眼小鳥依人的楚熹,楚熹心領神會,笑盈盈的對廖三打招呼:“廖三爺。”

廖三雖看不慣楚熹,但楚薛聯姻已成事實,他不給楚熹麵子,就是不給薛進麵子,便不情不願的拱手抱拳:“少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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