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摸摸他透粉的耳垂,又摸摸他高挺的鼻梁,最後,指尖落到他細長的睫毛上,隻輕輕一碰,薛進的眼睫便不住的輕顫。
“薛添丁。”楚熹的笑容愈發邪惡:“你這樣真可愛。”
此刻薛進已經不能單純用好色二字形容楚熹了。
都糟蹋了好色之徒。
楚熹是淫.邪。
“你……你先開放我,綁得太緊,有點疼。”
“疼才好呢,合理。”
薛進心底生出一股想喊救命的衝動,強忍住,柔聲道:“睡覺吧,我能睡著了。”
“可我睡不著了。”
“你彆太過份!”
“好好好,絕對不太過份。”
“……”
廖三身上有傷,淋不得雨,和她同乘一輛馬車。
“少城主。”廖三打了個嗬欠,含混不清道:“我以為,我就夠心急了,你怎比我還心急。”
楚熹並非心急。
她是怕薛進睡醒後會把她生吞活剝,選擇暫避鋒芒。
“你心急什麼,婉娘還能跑了不成?”
“這不是……”廖三稍顯羞澀:“好幾日沒過去嗎,我怕婉娘會擔心。”
“行啊,鐵漢柔情啊,隻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帶著這傷去見婉娘,結果無非兩種。”
“哪兩種?”
“要麼,婉娘心疼你,鬆口答應和你好,要麼,婉娘不願老這般為你擔驚受怕,再不留情麵的把你拒之門外。”
廖三的小心臟就像做過山車似的,隨著楚熹一上一下,忙問:“那……我是去還是不去?”
楚熹小軍師似的給他出謀劃策:“去是一定要去的,亳州軍圍攻大營這麼些時日,安陽城裡準能聽到些風聲,以婉娘待你的態度,心裡肯定惦記著你,亳州軍退兵了,你要不去報個平安,那就徹底沒戲了。”
廖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要不,我就裝作沒受傷,婉娘一看我好端端的,說不定就放心了,願意跟我好了。”
“這主意,稱不上好,但挺保險的,問題是你能裝的住嗎?可彆逞強,傷口撕裂了會要你命的。”
“有少城主每日耳提麵命,我也不敢逞強啊,這隻手儘量不動就是了。”
楚熹打量著他,感覺他還算活潑:“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多時,馬車到了婉娘家附近,楚熹遞給廖三一把油紙傘:“我楚霸王說到做到,你廖三爺一句話,我立馬帶著聘禮上門提親。”
“哎!”
廖三應了一聲,鬥誌昂揚的下了馬車。
這會剛辰時,婉娘正給兩個孩子做早飯,廖三走到門外,能清楚的聽見裡麵傳來月月的嬌呼聲:“娘!月餓!”
婉娘輕輕地說:“月月再等會,就快好了。”
廖三一個沒有故鄉的人,不知怎麼,竟冒出一股子近鄉情怯的感覺,他猶豫半晌,抬起手,敲了敲門板。
“誰呀?”小婦人揚聲問道。
“是我,廖三。”
“姍姍!”
急促的腳步踏著水花,瞬息之間便跑到了跟前,開門的是阿準,小少年睜著一雙像極了婉娘的眼睛,仰頭看廖三。
婉娘比阿準遲一步,站在阿準身後,也那麼看著廖三。
母子倆把廖三的心看得又酸又脹。
原來有人掛念著,是這種滋味。
“婉娘……”廖三有些哽咽了,略停一瞬才笑著說:“做什麼好吃的呢,我這幾日吃糠咽菜,肚子裡一點油水都沒有。”
婉娘將廖三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而後小聲道:“聽聞亳州十五萬兵馬圍攻大營,將軍可還好?”
“區區亳州軍,根本不算個事,我好著呢。”說完這句話,廖三就像得了出入令牌,捏了一把阿準的臉,快步走進院子裡,月月正站在屋簷下,伸著手朝他要抱抱。
廖三當即丟掉油紙傘,單手將月月抱起來,仍是老一套話:“月想不想我?”
月月自然說:“想!”
廖三不由照著月月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真乖。”
月月困惑的看著廖三,她稚嫩的小嘴巴說不出心底的疑惑。
她都說想了,姍姍為什麼不把她高高舉起來?
婉娘快步走到廖三身旁,從他懷裡接過月月:“坐下歇會吧,我去給將軍倒杯水。”
廖三很享受婉娘給他做飯倒水的這些瑣事,便一屁股坐到矮矮的小凳子上,伸手招來阿準,粗聲粗氣的問:“在祝大人身邊怎麼樣?可有人欺負你?”
婉娘回頭看了眼那一大一小,輕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