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原野,杳無人跡,想找一群隨時隨地可以挪窩的馬賊的確不容易,彆說初來乍到的薛軍兵士,那些世代居於草原的牧民也很難尋覓到馬賊,不怪蔡丹紅如此囂張。
楚熹喝掉最後一口茶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過陣子要去東昌,不方便帶著楚楚,就隻好辛苦你了。”
“你要把楚楚,交給我?”
“不樂意?”
“樂意,怎麼不樂意,可你舍得楚楚嗎?”
楚熹提早來太川,並非是要給薛進一個驚喜,她想過了,自己去阜康和東昌,保不齊像在趙家莊那會似的遇上什麼亂子,帶著楚楚,真有個萬一,她應付不來,把楚楚放在安陽,她也放心不下。
環顧一圈,還是薛進帶孩子她最踏實,重要的是楚楚若有個小病小痛,薛進隻有埋怨自己的份,埋怨不著彆人。
“我舍不得啊。”楚熹適時的放軟語氣:“夫君不是一直想楚楚嗎,我這才千裡迢迢把楚楚給夫君送來的呀,就是沒想到,夫君有這麼一檔子風流債等著我。”
“……”
薛進很後悔,從頭發絲到小腳趾,沒有一個地方不後悔的,讓他後悔的事情也很多,譬如他一開始就不該讓司其給仇陽做媒,司其要不給仇陽做媒,就不會冒出一個蔡丹紅,要沒有蔡丹紅,他就不會攛掇司其給楚熹寫那封信,司其要不給楚熹寫那封信,楚熹就不會捏住他的把柄,楚熹要沒捏住他的把柄,現在他們應該……
楚熹都洗完澡回來了,薛進還坐在椅子上,渾身散發著一股悔之晚矣的幽怨。
“你差不多得了,趁著水還熱,快去洗洗。”
“嗯……”
見薛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走到裡間去沐浴,楚熹終於忍不住笑了,她想,薛進現在一定急於贖罪,急於揚眉吐氣,挺胸抬頭的做人。
食色性也,一彆數月,楚熹是真惦記著找薛進開開葷。
她要給薛進一個贖罪的機會。
“夫君,你好了嗎?”
“就好了。”
“等你哦——”
薛進其實還沒洗完。
不洗了。
匆匆穿上寢衣,快步走到床邊。
楚熹朝他柔情蜜意的笑,笑的他心裡直癢癢,正想鑽進被子裡“秉燭夜談”,忽見楚熹從背後抽出兩根綢帶。
薛進怔住,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做什麼。”
“我隻有這一點點的小心願。”
“你有病。”
“夫君不願意嗎,好吧,不願意就算了。”
“……你這是,趁火打劫。”
“我又沒有勉強你,你何苦急著往我頭上扣帽子呢。”楚熹丟開綢帶,冷著臉躺下:“睡吧,為著讓你早點見到楚楚,這幾日馬不停蹄的趕路,我都累了。”
薛進心裡明鏡似的,楚熹根本就不信他和蔡丹紅有什麼,就是要拿著這樁把柄整治他,報複他從前那些陰陽怪氣。
這件事上,他不讓楚熹滿意,楚熹也早晚會在彆的地方找回來,就比如,楚熹明日要跑去和仇陽敘舊,他若攔著,楚熹一定會說“你和蔡丹紅這這那那,我都沒有這這那那,我和仇陽又沒這這那那,你竟敢這這那那”。
薛進想想都一個頭兩個大。
算了,與其在彆的地方吃虧,倒不如……在床事上吃點虧,橫豎他吃虧,外人也不會知道。
薛進抿唇,單膝跪到床上,輕輕推了推楚熹的肩膀。
楚熹半張臉藏在被子裡,強忍著笑,淡淡地問:“還有事嗎。”
“我,我若願意,你往後就不提蔡丹紅了。”
“我可不是要和夫君講條件。”
“……轉過來說話。”
“我不,我要睡覺。”
薛進伏在楚熹肩上,聞著她衣領裡傳來的淡淡甜奶香,認命歎了口氣:“好,我不跟你講條件。”
他溫熱的呼吸輕輕鋪灑在楚熹耳朵上,惹得楚熹腰間酥癢,再端不住架子,縮進被子裡笑出聲。
薛進聽到那狡黠的笑聲,突然覺得很放鬆,好像被楚熹壓在身底下擺弄,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這下你滿意了?”
楚熹笑了一會說:“還好吧,看你表現。”